再見

醫院,一個見證著生命開始與終結的莊嚴之地。乍看之下是如此的寧靜,祥和。只是,逝者家屬無聲的吶喊,是再大的笑聲也遮蓋不了的。

那本是個平凡的夜晚,直至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寧靜。只見父親接過電話後神情哀傷,不斷喃喃自語著,我從未見過樂觀的父親露出如此失落的表情。縱使我心知不妙,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性,卻未敢開口詢問,我害怕得知事實。這時,父親站起來了,一言不發地走進房間與母親密談。片刻後,兩人已換好外出服,正準備離開。我討厭被蒙在鼓裡,腦中的疑問不禁脫口而出:「發生什麼事了?」父親仍然不發一語,母親則一臉凝重的告訴我:伯母再次住院了。

當時的我並不驚訝,伯母的病情早已病入膏肓,是她女兒即將到來的婚禮支持著她。可究竟還是等不到了。

到達時,哀愁的氣氛充斥著整個病房,泣啜的聲音令人無法忽視。我們被告知伯母已腦幹死亡,只能靠儀器呼吸。看著伯母消瘦的身體,我試著讓自己成為一個局外人,對眼前的一切漠不關心。只要我不傾注任何的情感,我便不會受傷。但那是不可能的,哀傷早已在我心中悄悄萌芽,正等待爆發的機會。

那幾天,我不斷的上主祈禱,只求上主給予伯母清醒過來的機會,那怕只有數分鐘也好,好讓伯母能交代最後的說話,了無遺憾地離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距離伯母拔喉的日子逐漸迫近,但我的祈禱卻沒有被回應。此時的我是如此的希望自己擁有喚醒靈魂的能力。

伯母女兒的婚禮取消了,改為新人在伯母的病床前宣讀誓言,我看著伯母那仍在跳動的心臟,我知道她正為這對新人感到欣慰。伯母,你最後的願望完成了。

拔喉那一天,我並沒有到醫院見她的最後一面,因為我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可以完美地控制好情緒。特別是伯父們強忍著淚水,擠出扭曲的笑容與伯母道別的埸景……不,我不相信。

這個星期六,是伯母火化的日子。這次,是真正的最後一面,在那之後,一切都只剩下灰燼了。但伯母,我們不會因此而忘記你的,相信你的靈魂將會活在我們的回憶中,永不磨滅。

願你安息

在〈再見〉中有 10 則留言

  1. 我看過作者你這篇文章後,我覺得很感動,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我們有一天會走到死亡的關口,
    但是我知道我們要珍惜在這個世上所擁有的時間,跟家人一起好好相處,
    這樣便可以好像伯母一樣,雖然要離開,但沒有一點兒遺憾。

  2. 生老病死,是人類必須經過的。
    死亡的來臨時沒有人可以控制,
    只有痛苦面對。
    我們應珍惜活在這個世上的時間,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3. 人生就像一支燃燒中的蠟燭,沒有人知道這支燃燒中的蠟燭何時會熄滅,所以
    我十分認同,重要的是用盡這支蠟燭的毎分毎秒,為生命添上色彩。不要讓自己有任何的遺憾。

  4. 死亡乃必定之事,
    人類常想看透世界,當沒有了肉體我們會如何?
    經歷過與家人生離死別的人其實都知道答案。
    他們會在你心中,直到永遠。

  5.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我們無法控制,就是生與死。人終於有一死,當他們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們在死者身前應該多關心他們,而不是等到他們不在時才難過和後悔。我們要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用積極的態度面對分離。

  6. 死亡這件事情,我們無可避免,因為人就是要經歷生老病死的,雖然不可避免,但是只要我們在在生的時候,活得精彩,多姿,到了面對死的時候,也毫無遺憾,所以要珍惜你們身邊的人,因為指不定哪一天,他們就不在你的身邊了

  7. 無論是生物還是植物,都一定會經歷出生、成長、成年、年老、死亡,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不過,我們也會經歷親人的離去,會流淚,會難過。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往前看,古語有云:「人生有苦有樂。」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珍惜生命。

  8. 閲讀完這篇文章後,我有所觸發。人死不能復生,但我們可以珍惜眼前人。眼前的人不是正在長大,便是慢慢老去,但人不曾珍惜與親友相處的每一分一秒。記得當時和在內地的親人告別不久後疫情爆發,轉眼間過了三年,才深深明白到珍惜眼前人。既然會爲親人的離開感到悲傷,爲何不珍惜現在呢?別等到失去,才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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