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偶然讀到李白的《贈汪倫》,一幅摯友離別,依依不捨的圖畫躍然紙上。此情此景,倍覺熟悉,不就是十多年前與偉明離別時的寫照嗎?那時的片段像晴空,我在雨季看不見它,卻清晰記得它。
那是個雨天,眼見窗外淫雨霏霏,雨水乘著凜冽的寒風侵襲大地,同學們都紛紛撐起雨傘,逃回家中,我何嘗不想歸家?奈何書包內只有遇水即溶的書本,半把雨傘也沒有,我恨不得奪了他們的雨傘,奪了他們回家的喜悅,奪了他們躲在雨傘下的安逸。可惜我不能,我可做的,只是呆坐在課室內,呆看著窗外,呆等著天空放晴。
時間彷如與雨水競賽般,愈走愈快,快到五點了,雨水亦絲毫沒有讓賽,「嘩啦嘩啦」的水聲,向課室內的鐘示威。我的耐性正被雨水不斷侵蝕,快要消磨殆盡, 我急如焚,我大叫發洩:「怎麼偏偏在我沒帶傘時下雨?這該死的雨何時才停啊?」一直在埋頭看書的偉明被我的怒哮嚇了一跳,他 瞼上架著一幅粗框的眼鏡,眼睛大得炯炯有神,他想了一會,笑著說:「我有傘,我們一起走吧!」我不禁對他的親切有點難以言喻的驚訝,自開學以來,我並無與他說過話,只可勉強稱得上是同學,遑論朋友,但他竟肯以傘相助,換了是我,也會這樣做嗎?「你也走了嗎?若還未想走,不必管我的,雨停後我便可回去了。」 我說。他再一展友善的笑容,說:「書何時也能看,才不急於一時呢?來吧,我的傘很大,我倆皆能滴水不沾,安全到家的。」說著自己哈哈大笑起來。我不忍回絕 一番美意,連忙背上書包,與他一起走了。
偉明的雨傘與他助人之心一樣廣闊,雨點多麼銳利也只得望傘興嘆。在路上,我們天南地北,無所不談。談話間得悉,原來他除了看書,亦好遠足。在這人人沈迷網上遊戲的時代,竟有人和我一樣,獨愛遠足,愛大自然的閑適,我們互相交流購買遠足 裝備的心得,眉飛色舞間,不知不覺,我已到了家樓下,「謝謝你啊!」我道。「客氣什麼,舉手之勞,來日再暢談吧!」他調皮的朝我眨了眨眼,就走了,我會心 的向他微笑了一下,也回家去了。
自此,我倆常常相約周末一起遠足,大帽山,犁壁山,禾徑山,只要有山有水,便有我倆足迹,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難怪李白杜甫二人常常攜手同遊名山大川,與志同道合的朋友遠足確是一件賞心樂事。我們相識只短短三個月,已推心置腹,除了遠 足,瑣碎得連昨晚吃什麼也討論一番,我深信往後我們也能這般如膠似漆,互相扶持。
直到一晚,爸爸下班回來,愁眉不展,有別於平日的神采飛揚,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我們這棟舊樓被發展商收購了,被逼搬遷,奶奶住新界,我們搬到她那裹先暫住吧,你也要轉校啊。」這話有如晴天霹靂,這晚,我徹夜難眠,我不忍告訴偉明,我不願與他道別,但也許是我倆之間的羈絆,在我上學的最後一天,他來了找我,我倆相視,欲言又止,「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我看著他,淚水汩汩而下,為何上蒼要逼使我與他分道揚鑣?即使通訊是多麼的方便,即使我輕撥電話就能與他對話,但我倆每到小息,午膳,放學就聚首滔滔不絕,互相揶揄,商討周末遠足的好去處,已成絕響。我擁著他,他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流,沾濕了我的肩膀,「你不是說我不會沾濕的嗎?」那個下雨天像昨天般歷歷在目。 他不回答我,也許此時無聲勝有聲,「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我只知我倆的不捨絕不比臉上兩行的眼淚短,更不比這三個月短。就這樣,度過了我倆同在校園的最後一天。
「時光可變,世界可變,人情亦許多都變遷,友共情不變」,手機響來一陣鈴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想必是偉明打給我了。
遇到一個知心好友是一件難得的事,縱使你們相識只有短短三個月,不過卻已推心置腹,希望你們的友誼可以繼續保持
文筆細膩,教人低迴百轉,讀後久久難以忘懷。
男孩之間充滿愛的友誼,十分純潔而深厚,令人羡慕。
朋友的確是人生最重要一員…一天對得最多的人可能就是朋友
遇到一個好知己真的不容易,雖然你們現已不同學校,但你們的感情依然還在,真是惹人羡慕.
遇到一個知心好友是一件難得的事,縱使你們相識只有短短三個月,不過卻已推心置腹,希望你們的友誼可以繼續保持
人生中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是知心朋友是非常難得的。如果因為一些事情而失去或者與知心朋友分開,是非常令人遺憾的事情。心好這時代還有手機,網絡,能讓我們聯繫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