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用力敲出孤獨
孤獨憐憫孤獨各有各孤獨不能有其他形狀孤獨念:可是孤獨
也會混濁孤獨只是不約而同孤獨語法錯誤孤獨太長
孤獨慶幸孤獨我們常常這樣孤獨寧願死於孤獨同一種
孤獨摘下孤獨旋轉孤獨蹲坐孤獨而且孤獨凌空孤獨偶然把孤獨倒進杯
孤獨抓狂時孤獨最是熱情孤獨獨自擁抱孤獨搶去我得以孤獨得拍照的時間,
孤獨當然是好的當他們一大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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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是創作永恆的母題,梁匡哲的「無獨有偶」卻有別開生面的描繪,寫法有趣:
「孤獨慶幸孤獨我們常常這樣孤獨寧願死於孤獨同一種」
有些詩句,即使你不明所以,但它就是有種神奇魔力似的,讓你的心跳突然變得異常敏感。
「孤獨摘下孤獨旋轉孤獨蹲坐孤獨而且孤獨凌空孤獨偶然把孤獨倒進杯」
當孤獨像疫症一樣蔓延,它不再是個形容詞,而是名詞,甚至成為一個新的族群,所有人都將陷入其中,無法抽離。
詩人結尾寫「孤獨當然是好的當他們一大群的時候」這句詩果真可圈可點,既可讀成「孤獨成為人人的共通經驗」,也能讀出「嚮導孤獨只因過於喧囂」。寫詩本身是「自言自語」的一回事,每當我們用心尋找詩歌的尾巴,往往都是遍尋不獲。它總是突如其來的神秘之物,是其黃碧雲所指的「邪靈」,或辛波絲卡所指的「救命的欄杆」,又或者是,永恆不能被命名的「東西」。
整理自「植字練習」,載《字花》第33期,2011年9至10月,頁43至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