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CHAN NGA CHING S6A(1)」

S6A(1)

小時候,所冀望的,就是飛。看電視時,總是扮演主角,說着老成的話﹔媽媽不在時,總是偷偷穿她的高跟鞋,踏着清脆的節拍﹔爺爺讀報時,總是搶過他的報紙,誦着沉悶的新聞。童年的我,總愛臭美一番。小時候,盡做的,就是裝大人,而且樂此不疲。

曾幻想着自己就是一隻風箏,總想往更高、更廣的青空自由翱翔,但遺憾的是後面總被一條繩子拽着,不容許我偏離軌道,不讓我出去闖練,不想我受到打擊。

但每個人一生出來就是自由的,因此更渴望飛,到外面的世界闖一闖,我亦不例外。越多限制,就越想剪斷身後的繩子,做一隻斷線的風箏,任意在無際的晴空中,飄得更高、更遠。

我打小就期望着,在大人的花花世界中自由飛翔,因為大人的世界總讓我好奇。但隨着年齡的增長,我漸漸地懂了,步入大人的世界其實並非想像中的過癮。想在這世界中,站得住穩腳,就必須學會虛偽,因為這世界是殘酷的,太真我,太清高,人家便會贈你「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永恆真理,務求把你這另類同化,如你不妥協,你便會受到排擠。這,就是大人世界的遊戲規則,少數永遠要服從多數。

人大了,總愛傷春悲秋、怨天尤人,在野世界中,升得愈高,跌得愈痛,只有碰上了釘子,才會知道當初無憂童年之寶貴。我在野世界中,每天像小丑般笑着逗樂人,儘管討好的是自己所討厭的人﹔每天對着自己不喜歡的苦事,仍要學懂苦中作樂的真諦﹔每天過得不快樂,也要努力擠出笑容裝着快樂。

「這次成績退步了不少,好好檢討檢討吧!」成績退步是我所想的嗎?「你做大的,就得讓着弟妹。」哪誰讓我呢?「你成績較好,這工作紙就由你完成吧!」你不也是有個腦袋嗎?更何況成績較好是努力得來的,並不代表我比你聰明啊!面對學業的打擊,家人的不體諒,同學的理所當然,我開始倦了,開始討厭這世界,在這世界中我需迎合不同人對我的期望,這使我覺得力不從心。

那時的我,很想要飛,飛往無壓力的烏托邦,卻怎也飛不高,因為我已折了翼,再也飛不起。

在這大千世界中,迷失似乎是一件無可避免的事,但現在的我堅信﹕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我不甘平凡,我不願做一個大眾化的人,我要的是做那少數的人,因為我相信每個人都是個體,都是獨特的,根本就沒有為迎合他人所期望而把自己變得「大眾化」之道理。

所以,朋友們,讓我們重新整頓,振翅高飛吧!不為他人而飛,只為自己而飛,這才是王道。

一封家書

祖母:

最近生活得好嗎?我看新聞得悉您那邊天寒,記得添衣,保重身體!

今天,整理相片之時,突然看見多年前您與我的一幅合照,猛然想起與您一起生活的日子,不禁懷念。

那段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那時的我不用惦掛課業,不用煩惱考試,不用費心學習,每天只會牽着您那胖乎乎的大手,與您到處逛,到商場買食,到菜市場買菜,到您友人家作客,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快活無邊。

還記得有一次,你得悉農村裏有戲班駐唱,您便拖我的小手往農村出發,說要帶我見識大場面。呵呵呵!謝了!到了農村,您就把我推向農村小孩,自己就跑去朋友家。無可奈何,我唯有跟他們嬉戲,玩得沒心沒肺,直到夜深,才驚覺您不在我身邊,我急了,眼淚就如缺堤般,傾瀉而下,嚷着要見您,心中無想別的,只知道您是我的支柱,沒了您,啥都不行,現時想起真覺失禮。可愛的祖母啊!您對我而言,重要得很,感謝您給予我一個甜美而難忘的童年,感謝!

去年復活節回去探望您老人家,才發現您與祖父都消瘦了,頭上的白髮也多了不少,奇怪,您們不是比我高的嗎?我怎會看得到您倆的銀髮?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我跑去商店給您買來染髮劑,因為我兒時總會見到您在染髮,怎料你看到染髮劑,沒有喜悅,卻皺起眉頭,說你現時不需要它了。無情的年月比您的行動更快,染上了黑髮,沒多久,它一下子又會變得雪白雪白的。接着您就接過染髮劑,嘴裏嘟嚷着要去退貨,便逕自向商店走去。我看着您的背影,您走得很慢,我倆的距離越來越遠了,鼻頭莫名地一酸,在模糊了的視線中,您那跳動着的白髮特別耀眼,它提醒着我,您老了,我長大了。

幾個月前,接到您身體不適的消息,心中滿是擔憂,但現時得知您好多了,就輕鬆了不少,祖母啊,你可要忌口,別 再吃肥膩的食物了,那些是會危害您健康的食物,想身體健康就得注重飲食,別像孩子般任性,想吃甚麼就吃甚麼。我記得您答應過我,您會一直都很強壯,活到百 歲、千歲的,你可要實行您的諾言,不能食言啊!

今年過年我會回來探望您與祖父的,天冷了,謹記添衣,別着涼。

身體健康!

孫女

靜敬上

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