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名將軍
呼喊出名為愛的口令
指揮我的四肢
前進、前進
你是位巫師
施展了名為愛的咒語
蠱惑我的心靈
旋轉、旋轉
我是台機器
運行着名為愛的代碼
執行你的指令
下沉——
下沉
直到完全
完全沉沒
沉沒於海床
於海床裡動彈不得
不得你的愛
你是名將軍
呼喊出名為愛的口令
指揮我的四肢
前進、前進
你是位巫師
施展了名為愛的咒語
蠱惑我的心靈
旋轉、旋轉
我是台機器
運行着名為愛的代碼
執行你的指令
下沉——
下沉
直到完全
完全沉沒
沉沒於海床
於海床裡動彈不得
不得你的愛
「中文系一定得背東背西的啦,四經五書詩詞這麼多,不背才怪!」這是我目前聽過最多次的說法。接下來要講的有可能會戰到中文或考試常態,建議食用者整篇吃完才開始提筆賞我一巴掌。
從小到大,「背」似乎這個行為似乎離不開我們。幼兒園得背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和默寫單字;小學得背詞語、英文文法和乘數表;中學得中英文漂亮的詞句和選修科的林林總總。你以為大學就不用背了嗎?好說好說,中文系的說文解字、三十六字母、兩百零六韻和一堆詩詞雜記正排隊等着敲你家的房門呢。我們為什麼要背誦?是因為要運用它吧?我得承認背可能是最方便記憶的方法,假如我們背完之後並非馬上還給老師的話。我們為什麼要背?大多從學生得回來的答案無非都是考試要考和老師要求。我最近得到的答案還有一個是「我們都活在體制下」呢。若然我們的始因是希望大家都能記住,甚至能運用這些必要的知識,又為何會使背的人把這些重要的東西放到短暫記憶區,然後再丢到某個永遠不會再看到的角落呢?
我們為何要背誦?
重申一次,我並沒有覺得背誦全然是沒用的行為,但它似乎不是所有方面都如此萬能。學生懷疑背誦它的價值,作為希望承傳這些知識的我們,是否應該讓學生了解背誦其的必要性呢?「考試會考。」那是否代表考過之後就不需要記得?「體制所要求。」那是否代表它只是為了生存在這個體制才需要存在的東西?「背完這個,你之後會用到。」之後是什麼時候?「背了這個表,你才能有足夠的知識去分析和拆解接下來的問題」,這會不會好一點?於我的立場,背不是一個問題,但請你告訴我,如何活用它。
背《說文解字敘》,我可以快速了解到文字學的演變和歷史;背三十六字母和兩百零六韻,我可以用來拆解漢字的中古音和上古音,再去研讀古文的意思;背英文文法,我便可以正確的說英文。以考試或體制來說明要背誦的重要性,只是證明了這些知識是死的,是放在生活中就毫無用處的。你頂多可以引用一下文句,顯得你熟讀經書之後……然後呢?
我記得中學需要背好句子,這沒什麼不好,前提是你知道它好在哪裡。說明一種事物好,我們需要更多的解釋和論證。這句寫景寫得真好!由遠至近,運用了五感,又有畫面感,棒透了!至少我知道這句好在哪裡,那我要怎樣用呢?這個詞語既精簡又生動,很好用!原來如此。
所以,中文就得靠背嗎?
這句的句式是如此如此,大家試着以這個方式作句吧!這個詞語很漂亮,大家試着用這句另作新句吧!試圖運用這些知識,不是很好嗎?
我依稀記得,中學的恩師曾經無奈的說了一句:「時間不夠。」語文在六年之內有可能突飛猛進嗎?我們之所以背,是因為時間有限嗎?說到這裡,我大概明白背有其必然性,而非必要性。
就在這學年,我歷代文選的教授,要我們期中考和期末以背默形式考試。我一聽,還以為自己回到中小學時期呢!我真的沒想過,進大學還得這麼盲目的背。「老師當年也是這樣背過去的。」先不論這理由是否有說服力,把三四篇文章以全背默形式來判斷學生成績,似乎高中也沒有這樣做了吧?這回到當初的問題,我們到底是在學什麼?訓練記憶力?不是吧?順帶一提,她要我們背的是歸去來辭、進學解、西湖雜記、金縷曲兩首、金縷衣和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叔雲。有興趣可以去看看,我特別推薦金縷衣和歸去來辭。
說來說去,我也不過是個連大學也未讀完的小小書生,又有什麼能耐大談教育呢?只能於此感慨一下最近的事端所引起的困頓而已。以上若有不妥之處,還請你多海涵海涵,有什麼想討論的,也不妨心平氣和的來談談啊。溝通,才是人與人之間彼此連繫的重要渠道吶。
如果你問,來台灣就學最大的收獲,學業一定不會是最終的答案。
當然,於台灣的學術風格應該是與香港有所不同,但由於自己也沒有在香港唸過大學,又要如何比較呢?或者該找個時間去跟香港的朋友問問看,比較一番。
回到正題,目前我認為最大的得着,就是在一間叫「小桌末」的桌遊店打工。
桌遊,是桌上遊戲的簡稱,英文是boardgame。事實上,撲克牌、麻雀也算是桌遊的一種,但我所指的,是比較接近在歐洲裡,親子於週末聯繫感情而玩的桌遊。中學最常見的三國殺、Scrabble和Deal也是桌遊。
在桌遊店打工要做什麼呢?除了要做店務,像是抹桌子、掃地、洗杯子廁所以外,還得為客人進行桌遊教學。店裡的桌遊有三百多款,目前快要有一年年資的我會教的只有一百五十多款,但會玩的卻已經破二百多了。事實上,客人的種類除了大學生,還有上班族和親子家庭類的。你可能會疑惑,才會一半左右的數量,萬一客人拿出了自己不會的桌遊要怎麼辦呢?我告訴你,其實這是很可能發生的,但卻並不常這樣,為什麼呢?因為除了教學之餘,我們更多時候都在推薦適合的桌遊給客人們,大部份的客人都不太清楚自己想要玩什麼,適合什麼,所以,自然不會點到不會的桌遊啦!
在打工的過程中,你會接觸到不同的人。像是在工作的,我有遇過一個口譯者,他的專長是日文。那天是他第一次來店裡就聊了好一會,當時跟他提起了自己正參與一場畢業公演,略略描述劇本,居然對此有興趣,甚至還來看我們的演出,實在是很奇妙的相遇。這也許是跟店裡的風格有關吧,因為店長都說我們要把所有人都朋友,工作同伴作夥伴。如此一來,關係不會很疏遠,反而更親近自然。我是來到這間店之後,才覺得交朋友或是打開話題似乎沒有以前難。也許都是喜歡桌遊的人吧,有着至少一樣的共同話題。
偶爾也會遇到親子桌,看着孩子跟父母對抗就最有趣了。不論是孩子被治,還是父母被治,一切都是在溝通和彼此了解之中。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我跟妹妹和母親也是有一起玩桌遊如此愉快和值得回憶的記憶呢。大家在得到樂趣之餘,還能聯繫感情,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這樣做下去快要滿一年了,算是成為了某種家的存在吧。因為會幫忙管理粉專、匯款和大掃除什麼的,時間和心力都花很多在其身上,值得嗎?我是覺得滿好的,新鮮又獨特的體驗啊。
這個城,已經容不下一絲的寧靜。
「小隱士,你不是說再也不會來城裡了嗎?」早就因城裡漫延着不安氣氛而搬遷的知更鳥,在回香皂市探親的中途偶遇小隱士。說來奇怪,一心要溺死於文獻中的小隱士居然願意離開他那座厚厚的「山」,難道真的要世界未日了?只見小隱士露出一臉複雜的神情,嘴角盡是苦笑。「是啊……我曾經以為只要埋首於文獻中,就不會再在意城裡的事。……果然,我是個失格的隱士啊。」他抬頭,看向天上久久未退的烏雲。覺得出奇的知更鳥在小隱士的肩上歪歪頭,不解的問道:「所以,小隱士不再是小隱士?小隱士要再管城裡事嗎?」聞言,小隱士輕搖頭,閉上了眼睛。「城裡的事,哪是我管得了。也許,我真的不聞身邊塵世事太久、太久了,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左右事件的能力。」他頓了頓,又似是自嘲地笑了聲:「不,我就是因為認為自己不可能改變什麼才成為隱士的。知更鳥啊知更鳥,人類總是自相矛盾的,是吧?」
小隱士這樣一說,知更鳥更糊塗了。
「小隱士……?你怎麼了嗎?」認為小隱士變得越來越奇怪的知更鳥關心的蹭蹭對方的臉,想要為對方打氣。沉默了半晌,小隱士才道謝,並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街道的人多,他便帶着知更鳥到人少的公園坐。「知更鳥啊知更鳥,你有聽聞過昨晚的事嗎?」像是詠嘆詩一樣,小隱士問道。「小隱士啊小隱士,你是指月光在我們頭上照時,衛兵和人民正相撞的事嗎?」知更鳥以牠的歌聲回應。「是的,小知更鳥。我正是為此事煩惱。」疑惑的知更鳥又歪歪頭問:「煩惱?這件事有什麼值得煩惱呢?」
「我無法分辨對錯。不在場的我,只能靠他人的嘴裡了解事實,可是每個人的話都被他們的立場左右,而且漸漸剩下兩種聲音。他們互相指責,怪責對方的不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到底整件事的次序是怎麼樣,我不知道。為什麼熱愛他們的城市的人民要放棄秩序,我不知道。為什麼保護市民的衛兵反而對保護對象使用暴力,我不知道。」小隱士難過得快要哭了。「有人說市民瘋了,有人說衛兵瘋了。那到底瘋的是誰?只怕瘋的是搞不清事實的我!」知更鳥看着小隱士掉淚,也難過起來。「小隱士…你也變了。」被這樣一說,本來在哭的人愣住了。他不懂知更鳥指的是什麼,所以,那雙紅掉的眼眸滿是疑惑地看着知更鳥。「我認識的小隱士,是個在乎解決問題的人。為什麼連你都對對錯這麼在意呢?」
原來他真的變得更無能了。
「…對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只在意事情的對錯,而不是如何解決這些數之不盡的問題呢……只判斷對錯,真的有用嗎。」
「你會想家嗎?」每每被這樣問道,你不禁躁動起來。答案當然是「一定」的吧。過於敏感且情緒化的你,冷冷地擠出了一句「那是當然的吧?」的反問,然後擺出一臉不耐的臉,試圖盡快結束對話。
你以為,自己會在離港不到一星期就哭得不似人形。你以為,自己與親人視訊時會忍不住掉淚。你以為,自己會在來臺不久後就寫信回家。結果呢?這都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你並沒有哭,甚至連思鄉的片刻都沒有。視線模糊不算哭。腦袋塞滿了各種憂慮使你無暇兼顧思鄉的一角,學業和人際關係就足以讓你焦頭爛額。當一角的利爪試圖以孤單來貫穿你的心房,你卻在那漆黑的空洞裡填滿忙碌,如此一來,你的心並沒有流血,也不完全空洞。
你對於衣襟上的那朵血花嗤之以鼻,同時認為雙眼掉下來的不過是廉價的多餘物。反正無論你當下的心情如何,活還是得幹,日子還是等過。與其花時間費力地擠出液態的心碎,倒不如多翻幾本書,讓知識塞進生鏽的腦袋裡去。
錯過畢業禮的你是失落的。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事,因為去了畢業禮,那就得犧牲掉寒假回港的機會。參加畢業禮與回港過年慶生的重量,自然是無疑則重於後者。即使如此,畢業禮還是有重量的。你有點想念你的恩師,也想念你昔日的同學。你在社交網絡上看到你母校的校友活動宣傳,十二月十二日。噢、你人還在台灣。你看着你到現在還是敬愛着的老師的活動宣傳片,有點心酸,視線有點模糊。於是你很快就把頁面往下滑,讓更多的資訊沖走那令你難過的影片。
偶爾你提起筆,看着空白的紙發呆。該寫什麼呢?這個問題在你心中回繞,向上蹦,向下蹲,也得不出個所以然。腦海裡浮起了幾句,又被你嫌棄它們了無新意,於是你把那些零零星星的句子扔老遠的。所以,即使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家裡還是沒有一封來自台灣的家書。
很快就要到母親來看你的日子,而你心裡充滿了雀躍,期待看到那個伴你走過人生十八年的人。不過你沒有明確地表達你的喜悅,因為那是你的風格。你在母親告訴你她已經在台北機場只是迅速地按了幾個『okay』的表情符號,其實你的心情是興奮的,所以才會打上六七個表情符號,可是你也許該寫點文字來表達你的喜悅。雖然,你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你在這天前得知自己會在堂上寫一封家書,然後寄回去,這個事實讓你感到鬆一口氣。因為你是個多麼懶惰的人,你上次寫給你前上司的信足足寫了三星期才寄出去。是的、你寫了信給你前上司,卻還沒有寫給你母親。這點讓你的心沉了一下,也許大家都習慣對外人好而忽略身邊的人。你發現自己也有這個通病。總而言之,你很高興自己有時間可以寫家書,而且是一定能完成的。這樣的發展,讓你的心感到溫暖。
明天就要見到久別的母親,你現在卻在寫這半抒情半記事的文章。你深呼吸,然後輕輕吐氣。你相信你會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有限的三天的。所以,你停下來,然後爬上床進入夢鄉去。
某天,我發現遠方的你,側面於夕陽下美如畫。
那天,不遠處的你哼起了小曲,無法忘懷。
這天,夕陽伴着我,想着你,哼起那首久遠的小曲。
那手,明知會在某時化作春泥,卻何時都想緊握。
無論我只是孩子,或是少年,或是成人,或是老人……
想要握着那自誕生便握着的手。僅止如此的妄圖。
月夜相思,新月如你。
杯中杜康,烈酒如我。
新月不見月,酒烈不解愁。
今天會去到哪裡呢?而我又會得到什麼的樂趣呢?由衷地期待着而閉上眼睛。今夜,我是個夢遊者。
所謂夢遊,可不是指一般的入睡啊。夢遊,是在夢中隨意遊歷,遇上不同人,嚐到不同的情感。夢遊是如此美妙。
我愛夢遊。
有時候睜開雙眼,我便身於深海中與魚兒們休哉遊哉地暢遊;有時候張眼一看,古堡裡的鬼魂便於我身旁笑着;有時候撐開雙目,鋒利的斧頭便要往我頭上一劈。夢遊時,我笑得猶如瘋子一樣喪心病狂,全因為夢中的小丑在裝神弄鬼:夢遊時,我興奮得似是過度活躍症的病人,拿着電鋸往人家的頭上劈。即使夢多可怕,多驚險,我也深深喜愛着。因為是它帶過我豐富的情感。
可是,偶爾間,總有人或物把我從夢中拉出來。正當我與兔子跳舞狂歡,『鈴鈴鈴』,邪惡的鬧鐘把我從兔子身邊擄走;「起床上學!」,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便打斷了我與騎士的對決。母親偶爾說﹕「你這樣可不好。」但是,我不明白,當個夢遊者,有何不可?在夢中,心中刺痛的感覺似乎離我很遠。
這晚,我仍是夢遊者。
昏暗的山谷裡,我四處張望。今天我的同伴是個法師,而目標是殺死魔王,真是刺激的冒險。冒險有什麼不好?什麼不好的事情也沒有。沒有的話,為什麼母親要極力阻止我呢?為什麼呢?
堅持裝作不明所以的我,沉醉在夢鄉中。
其實,我知道夢遊着的世界,與我真正所待着的世界有所差異。我知譏,我一直知道的。夢中之世,色彩繽紛,其他人都待我友善,而我有數之不盡的朋友。相反,在現實,除了母親之外,誰都不會在乎我,現實猶如無光之境一樣黑暗而使我卻步。嘲笑、暗諷、譏笑,全都像刀一樣刺在我的心,血一直流,沾紅了地。唯有在夢中,血才不會流。
我是個夢遊者。
只有在夢中,我才能感覺到喜怒哀樂;只有在夢中,我才能看到各種色彩:只有在夢中,我才能得到快樂。我一直都自欺欺人。
「過於沉醉在夢中,只會被夢告噬。」誰人在耳邊低語。可是,可是呢……
我甘之如飴。
今夜,我依舊是個不歸家的夢遊者。
「你看到嗎?你聽到嗎?你感覺到嗎?」
「那是文字的呼喚。」
人們常說他們懂得文字。『懂得文字』的定義是,單單看到了那個字,如果懂念,懂寫,懂用便是懂了那個字。或許,在他們眼裡,的確是如此。可是,你聽到文字的呼喚嗎?
在一個小小的村子裡,住了一個學者。每當他與別人碰面時,都會在打過招呼後問:「你感受到了文字的呼喚嗎?」大家都對他的這個問題摸不着頭腦。可是,因為學者寫出來的文章都別有一番味道,人們並沒有因此而覺得學者是個瘋子。
一天,村裡的一個小男孩跑到學者的門前。『叩叩』、『叩叩』。「學者先生,我有問題想要請教你,請問先生現在有空嗎?」不一會兒,學者便打開了門,還請了男孩進屋。「早安呢,今天的你感受到文字的呼喚了嗎?」男孩疑惑地搖了搖頭,也跟着學者進去。
兩人進了屋之後,便坐了在客廳裡。學者為男孩添了一杯暖烘烘的紅茶。「謝謝,學者先生。我想請教的是,什麼是文字的呼喚?」男孩緊張地舔了舔唇,頓了頓便繼續補充道:「因為一直聽到先生你在問這個問題,我覺得很好奇。」學者溫柔地笑了笑,拿起了一張紙,然後執起筆寫上了幾個字於紙上。
他寫好了以後,便把白紙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指着第一個字之上,那是個『笑』字。「你懂這個字嗎?」男孩馬上點了點頭回答:「學校教過了,是笑。」學者聞言便再問:「那麼,除了知道這是個『笑』字,你還能感覺到什麼?」這個問題,只得到了男孩不解的眼神。
於是,學者的手指滑到另一個字的旁邊。『怒』。「這個字,你懂嗎?」男孩再度點了點頭。然後,學者又問:「你能從這個字感覺到什麼嗎?」男孩想了想,猶豫地點了點頭。「不快的,憤怒…唔。我不知怎樣說。」對此,學者卻滿意地點了點頭。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個字。『恨』。未等學者的詢問,男孩就經已搶先說道:「這是個『恨』字。我不喜歡這個字。」語畢,學者便追問原因了。「因為,這個字總是令我不舒服,總覺得在上面有什麼怨念一樣。」得到了這樣的回答,學者便為男孩鼓掌。男孩再度不解地歪了歪頭,而學者便為此作回答:「看、你不是感覺到了嗎?」他笑着頓了頓說:「你能從文字上感受到了它的情緒。」
男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於是,學者再說:「不同的文字,你會感覺到不同的東西。有時候是色彩,紅色、黑色、白色,金色。有時候是聲音,溫柔的、刺耳的、令人懷念。有時候是情緒,快樂、痛苦、不安、驚惶、恐懼。」他呷了口紅茶,又說:「看到茶香這個詞語,我偶爾會想起現在的這種味道。美好的,和暖的。」男孩眨了眨眼,聽着學者的話。「有時候寫文章,就好比畫畫,或是拼拼圖。覺得那種顏色比較合適就塗上去,覺得那個部份是一對的就放上去。一切都非常自然。」他瞇起了雙眼,微笑。「準確來說,當你執起了筆,能聽到文字的呼喚時,你就會被呼喚去寫上那一字一句了。」
「那麼,我能解答到你的問題嗎?」男孩思考了半晌,終於肯定的點點頭。「如果有什麼問題,或者想要跟我研究的東西,歡迎你隨時來造訪喲。」
「你看到嗎?你聽到嗎?你感覺到嗎?」
「那是文字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