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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科老師

或許——送別

5C 陳啟鋒

或許我真是笨得過份,
或許,或許你要出外走一走,
但我只能站在這裡,
口不能說,身體不能抖。

我叫和風輕撫你的臉龐,
我叫旭日溫暖你的心靈,
既然我早已無法挽留你,
就留在原地目送你遠去。

或許你聽這世界的繁華,
傾聽那人文薈萃的讚歌,
或許你聽這種時代樂章,
比我噓寒問暖的悄悄話更吸引。

那麼我會慢慢等待,
我會等,我會一直等,
我把鬱金香鋪展你的去路,
我讓翠鳥隨你的步伐飛翔。

回眸

5C 陳啟鋒

我們乘坐命運的小艇,在時間的洪流中漂泊,追趕著夢想。可是,當我們逐漸長大,驀然回首,才察覺到過往的鴻圖大計原來早已被淹沒。我們小時候對家庭、社會,以至世界的盼望,通通鑲在人生的壁畫上,成為了一件只可憑弔的裝飾品。

在我上幼稚園的第一天,我抓著母親的拇指,淚滿盈眶的我依依不捨地與家人揮手告別。那時的我,跟隨著老師的腳步進入課室,在離別的一剎那,我不禁回頭一看家人的背影。當天的回眸,是對父母的留戀、對課室的厭惡、對自由的渴求。

時間一瞬即逝,轉眼間年少無知的我經過六年小學教育的洗禮,學懂了紀律,卻忘記了自由;獲得了成就,卻拋棄了自我。每天上下課,接踵而來的是無窮無盡的課業、測考和種種孩童不該有的煩惱。一切一切,只為了升中試的考核。終於,在小學畢業時,我考進了一間中規中矩的中學,滿足了父母的要求,達成了社會強加於我身上的目標。可是,當我最後一次步出小學校園時,抬頭一看,身邊的同學都帶著歡愉的笑容離去,神采奕奕;而我卻披上憂愁的臉色走過,黯然神傷。那刻,我不禁回眸:在母校的殘影中,我看到了同學的快樂,聽到了師長的歡笑,卻找不到屬於我的回憶。我試著打撈光陰的碎片,慌忙地尋找著愉悅的時光。可是,無論我如何鍥而不捨地拼湊著,快樂的時光都不會重現。錯過後,就只會變成遺憾。

升中後,有一次我特意走過小學的正門,嘗試拾起失去的時光。可是,我卻被眼前的所見為之一懾:小學校園已煥然一新,舊日雜草青青的操場、古色古香的小花圃如今已面目全非,換成新穎而高聳的建築物。我站在校門前,只能透過腦海朦朧的影像回想那些年的日子。一回眸,昔日的人和事稍縱即逝,腦海中的記憶也漸漸淡化。我只能坐在升學的小巴,透過記憶懷緬上一站的片段。

光陰似箭催人老,日月如移越少年。

今天的我來到了中學的尾聲,每天預備著文憑試的到來,就如五年前一樣,試題轉換了,但目標沒有改變。可是今次我卻與五年前截然不同:我沒有放棄玩樂的光陰、犧牲與友人閑聚的時間。還記得去年春天,校內籃球賽事正舉行得如火如荼,但隨之而來的大考,卻令班內的同學對比賽避之則吉;而我卻把握機會,在空餘時間練習各種投球技巧。到了決賽當天,我把訓練的成果發揮得淋漓盡致,經過一輪龍爭虎鬥後,終於脫穎而出,並在比賽中奪得驕人成績。在頒獎典禮上,我高舉手上的獎牌,接受同學的歡呼,感受勝利的喜悅。這一剎那,或許是我一生中最歡悅的時刻。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令自己能在記憶中真實地收藏著一段令人熱血沸騰的青春。我不希望中學生涯重蹈小學的覆徹,走上舊日的道路;我不希望十年後的我回望過去,發現現在只有黯淡的光芒、考試的痕跡,以及無窮的疤痕。

如今,距離文憑試尚有一年,而在我的身上,卻找不到考核、測試、競爭的灰塵。回眸過去,高中的日子只充滿著快樂、熱血、青春的餘蘊。正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希望日後的光陰,都像燃燒的酒精一樣,化作閃爍的火焰,迸發出燦爛奪目的光芒,熄滅後卻沒有半點殘存的痕跡,直至把遺憾燃燒殆盡。

 

英子給爸爸的信

3C 黎怡君

親愛的爸爸:

一年容易又中秋,人月兩圓的日子又來臨了,天氣開始轉涼,您在天國可有多穿幾件衣服,為身子保暖嗎?

回想起過去的十幾年,我們一家齊慶中秋的歡樂場面,一切一切,依然歷歷在目。還記得我們在皎潔的銀盤下,品嚐著您最愛的白蓮蓉月餅,談天說地。我和弟妹們玩著燈籠,彼此笑聲不斷,為這日子添上無限歡樂,但這種歡樂的氣氛,在最近幾年的中秋節已漸漸散去。因為,現在的中秋節,已沒有您在我們身邊一起慶祝了。書桌的抽屜裡那張泛黃的小學畢業證書提醒了我,以往中秋節的一切已成過去。

記得在我小學畢業典禮的那一天,我拿著畢業證書跑回家去,我滿心歡喜,心情一直未能平復下來。我想大聲地告訴您:「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兌現了我們六年前的承諾:六年後的我終於能代表全體同學領取畢業證書,並且致謝詞。可惜的是,您不能出席對我倆這麼有意義的畢業典禮。雖然我有點失望,但我知道,您一定等待著我,等待著我跑回來告訴您:「我終於畢業了!」可是,我回家後,老高便跑了進來,叫我趕到醫院去見您最後一面,我心裡不禁一沉,也由起初的興奮變得平靜下來,甚至變得從沒有過的鎮定、安靜,因為我知道,我要替您肩負起照顧家庭的重任,我要保持冷靜。那一刻,我張望四周,發現了花園裡的夾竹桃不知在甚麼時候,凋謝了,它們的生命也好像隨著您的離去而消逝。我心底有一把聲音告訴我:「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對!從那一刻起,我已是小小的大人,我要變得獨立,替您好好照顧這個家。

您的每一句說話,給我的每一個教訓,都深深刻在我的心坎裡。在我一年級的時候,我因為賴床而遲到,被您狠狠的打了一頓,我知道您希望我做一個守時的人;其後您要我寄錢給在日本讀書的陳叔叔,我也知道您希望我可以闖練過來,我永遠也會記得您對我的囑咐:「英子,不要怕,無論甚麼困難的事,只要硬著頭皮去做,就闖過去了。」

直到今天,您的話依然受用。當我遇上困難時,耳邊總是響起您這一番話。記得有一次,我的中文測驗成績不理想,我覺得自己很失敗,當我想放棄的時候,耳邊又再次響起這一番話,於是我便硬著皮頭闖過去了。

爸,您在天國可看到我一步一步的邁向成功嗎?

現在的每一天,我都要擔當起弟妹們的小老師,替他們檢查課業,協助他們溫習課本。起初,我著實有點不習慣的,因為升讀中學後的家課比以前繁重多了。不過,為了這個家庭的未來支柱,我會硬著頭皮闖過去的。放心吧!我會盡力減輕媽媽的負擔的!

最後,我想告訴您:爸,當你的花兒落了時,是我不再是小孩子的時候。慶幸的是,您的花兒沒有白白凋謝,因為它們早已化作春泥,滋潤著我茁壯成長。順祝

中秋節快樂

                          英子敬上
九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