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談到,現代人的生活逐漸富裕,生活質素提高的同時,人的生命好像一天較一天輕,生命的輕在於一切來去容易,然後在整個社會的大氛圍下,面對如此困境,人又如何是好。
筆者年當十九,不如孔子那般三十而立,對世情的了解亦只是四竅只通其三,更無什麼宗教信仰,但總相信取法於先賢,必無大過焉,再者其實在我們身邊的種種人和事,亦可為我們生命的指路明燈,使我們能夠珍視現在,重視我們的生活。
其實作為人者,實得把握我為一獨立的個體,既存在於天地之間,能夠目見耳聞各種事物,實為一種莫大的福氣,把握此點,則知我們的生命的重量根本是無法估量。西哲說:「生命在於運動」。我們需知道我們的思潮、行為實則為一動態的活動體,我們面對事物,可以或感動或感慨,此等各種思想,就目前所認識,僅由我們人類如是,我們有了感覺,然後進行各種各樣的活動,而此種先知而後覺,使我們超然於萬物之中,逐為萬物之靈,既作為萬物之靈,是否應質問自己為何僅向消極處走,如同草木之枯死,而不懂把握自我的不同?佛家亦云:「一念生,一念斷,念念相續」。僅有人類的思念不停,即使睡著,我們亦是先有睡著這念頭,然後才去睡,在夢中或許有數千個轉念,故人之所以存在,實不需以他法證明,只要簡單地把握我為一個人,這就是對生命,即個體生命最大的尊重。
然後是作為人者,亦需有一番理想,各位或許也寫過「我的志願」,而且志願也許被迫寫過了很多次。但志願是否寫完了就算,在默寫過後不經一翻努力便能達成?人世間有很多不同的理想,有人想當富翁,亦有人想愛情得意,只要有理想,然後努力的去接近,重要的在於過程,而非結果。然而,現在有些人,心裡好像什麼也明白,對於目標或努力之類積極的念頭,均當作是口號,而不用心去了解,從未想過要努力,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去體會生活?當盡過了力氣,然後才不行,相比沒有盡過力氣,然後想一步登天,其差別徑渭分明。
近代的大儒牟宗三先生曾說讀哲學的人雖得有三種特質,我想這三種特質其實亦可作為重視人生的人所具有的,所追求的目標。
其一在於「漢子氣」。這種漢子氣是建基於個人的,內心成熟的表現。擁有漢子氣的人,不會事事斤斤計較,不會因為別人的忽視而陷入一困苦的境地,即如<<論語>>中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堅強而且不朽,他們是接受困苦而非承受困苦。而為了自己的目標,努力奮進,此種人,早是主觀的存在,他們的人生踏實又充實,是故生命在努力下奮勇獲得圓滿,可謂真漢子也。
其二則為「逸氣」。這種氣質,是優雅而美妙的,是由心而發,由其本心所流露的善良。孟子說人是性本善的,這種善是人皆有之,不受任何外物所左右,若人能夠把握此點,即其行為由心而發,總是向著善良的一面發揮,則最終能達至儒家思想所追求的「大丈夫」。即「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有人或去會問,為何人生須得向善良的一面前進,而非負面。我的解答便是從往至今,人類的行為一旦走向消極,其結果只能流向沒有意義而且死寂,這種死寂對於人世沒有任何的意思;但當人能夠向善,即推己及人,則個體的善良表露無遺,美妙而圓滿。
第三則在於「陌生感」。人每天遇上不同的事,若只能視之為當然,則人生的興味亦沒有來源。若能對身邊的事物有一點「陌生感」,然後懷疑下去,再問問題,作解答,則人生便能不斷的索問,由無知到有知,中間不斷解惑,破疑,這是自我滿足的過程,而興味便由此而生。再舉個例子,若是人能夠時時質疑,如質疑自己為何只能有現在的生活,而沒有更好的,從而了解自己的缺點,再去問如何能補正,如何能做好,則個體每天亦能不斷修正,最後達到自我的目標,實現自我。
吾生有崖,而知也無崖,即便如此,卻又如何?流星劃破長空,雖只得一剎,但也曾經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