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會,六月飛霜?

近期有不少的流行曲反映社會的現實情況,而芸芸歌曲中,這一首卻令我特別有所感受。


陳奕迅 《六月飛霜》

在社會當中,每個人都應該有著同等的權利,享受著這片大地的各種資源,因為大地上的各項資源,都是大家共同擁有的。可惜,社會不斷的進步,人們不斷追求享受,不斷追求自己的利益,漸漸地走向了「金錢掛帥」。

現實的社會,財雄的總是會勢大,勢大的總是會財雄。當平民遇上了財雄勢大的人士,可能需要不斷工作,把自己閒暇的時間都奉獻予他們,方可以換取一個在半空的貨櫃箱。可是,為甚麼有財就可以呼風喚雨,沒錢的要拼命地工作?生活,不是為快樂的嗎?

不單只是資源權利被剝奪,現實社會也剝奪了大家的發聲權利。在社會上,大家都會跟著一套固有的價值觀做事;但是,從來都沒有人明白為甚麼大家要像一個倒模的模具塑造自己的形象。可能你認為,不按大家認同的本子辦事,會被人狠狠地批評,甚至批鬥;但這一刻,我又想提出一個問題:為甚麼要批評一個意見跟自己不一的人?或者他的行為超出了道德可接受的範圍,或者他的意見跟本不入流,可是,有誰人能夠確實地把事非黑白分清?當局者迷,根本沒有人可以公正地分清事非黑白;再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解,為甚麼他不能確信自己的一套?

誰說得漂亮?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每個人口中的真相都會有所不同。身處於一個大部分人都認為正常的不正常社會當中,我只能慨嘆一句:

為甚麼會,六月飛霜?

 

你,還可以看穿誰?

首次於此執筆寫文章,先送大家一首新派台的歌曲。

陳奕迅 – 國語歌首波主打《看穿》

       人出生的時候,沒有任何思想,可以用一個最單純的心觀察著這個

地球。人漸漸長大,慢慢有著自己的一套思想,開始理解得到這個社會

的險惡,慢慢把自己包裝成不同的外貌、形象,目的就是保護自己,隔

絕來自社會的傷害。每個人都會把自己包裝出來,迎合不同的場合,漸

漸地社會上的大部分人都變得虛偽,只有在最親的人當中才可以展露自

己的真性情。慢慢地,因為人需要先包裝自己才去面對其他人,所以開

始遺忘真實的自己。最後,人不僅不能看穿別人,甚至連自己也看不穿。

       這一刻,你,還可以看穿誰?

 

上學去

每天上學下課,日復日,年復年,你有否問問自己一句,為什麼?

前陣子有套很值得看的電影。學生應該看,家長應該看,老師應該看。這套就是作死不離三兄弟。(這套電影,現在於香港無限期上映。)我們應要思考一下教甚麼,如何教,如何學。雖然電影來由印度,但相信很多香港人都會很有共鳴。相信香港的學生都覺得考試的壓力大得很,非常厭惡公開考試,同時覺得自己不應於這出世。但其實很多亞洲學生都"讀"得比我們更慘不忍睹。

作死不離三兄弟讓我想想我們為什麼要讀書,又應該要讀甚麼。片中男主角熱愛知識,並不是為考試和前途而讀。而他相信,只要是追求學問及喜愛尋求真理,成功就自然會來,而每人都應該去讀自己喜歡我東西,不要為讀而讀。而我覺得學習是開心快樂的,片中所追求的學習是自發的,出於好奇及興趣的。

很多人讀書都是為了讀書。因為爸爸媽媽要我們讀書,因為社會說讀好書的人有前途,因為讀書會有好工作。而片中主角相信,應該是因為求知慾及興趣而去讀書,這樣才會讀好書,然後好事就會自然來,例如好的工作。從這個角度來看,為了好前途而讀書似乎有點本末倒置。雖然片中我說法好像有點理想化,但讀書考試,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很多人都說香港的教育如何填鴨式,但以我考過會考和高考來看,讀書還是要理解多於背,懂得思考及轉彎,才會取得最好成績。所以我還是認同要有興趣,想去理解知識,就會有好成績。

而為了興趣讀書及選科,也是重要的一環。新高中及高考的同學快將選科了。這是個十分重要的決定。(我本來想早一點打這個話題,但現在才有時間,真抱歉!)前陣子在大學幫忙入學資訊日,記得中六七時,我也不知如何選科。我有些朋友,入了大學後,才覺得自己選錯科,選錯大學,最後quit u,等了一年才再報入大學。

其實現在新高中及高考的同學,可從兩個大方向去看,一是選學系,另一是選大學。學系就是選自己的興趣,但我發現有很多同學都不知自己的興趣是甚麼,或沒有很強的興趣,那就可以考慮以大學為目標。在選任何東西前,最好還是好好去了解,要不是,你所想的,可能和其現實相差很大。

選科的話,我覺得網上資訊已經好足夠及中肯,一定要好好看清楚那一科是教甚麼,不要只看名字而估計其內容,應該要去大學的官方網站,看看那一科的專頁。更可以去看course outline,因為科目的詳細資料都在,要清楚了解這是否自己想讀的東西。

而大學的科目所提供的不只時平日的課堂,有幾樣大家都需要留意的,例如,海外交流的機會,實習機會和獎學金的資料。不同的人對大學的期望也不同,最重要是知道自己需要甚麼,在找甚麼。

選大學的話,就是你想有個什樣的大學生活,就要看那間大學的文化,而我覺得去入學資訊日,除了去看課程內容外,也是去看看那間大學的學生及老師。其實不同的學校有不同的文化,而這些文化又孕育到很不同的學生,所以同學去接觸那間大學的同學時可了解一下他們的風格,例如有些是較樸素的,有的是較進取的等等。

最後,我想給大家看一篇中大畢業生的blog,標題是”3年前大學選科到今天搵工…讀書工作做人為d咩?”。這段note給轉發過好多篇,是一位BBA的學生寫的,也許能給大家一點衝擊。
http://chris-mok.blogspot.com/2011/09/3d.html

由東漢宦官到林瑞麟

讀史深感古今相連之處甚多,故有此篇。

一朝代之興衰實有關於一政府體制之建全,人口戶籍的整理,經濟理財上的調整,而此中尢以其核心即孟子言:「民為貴,君為輕。」為重。近期政客所指政治倫理者,即以民為貴的價值之一,其語出德國社會學家韋伯,即「信念倫理」與「責任倫理」,前者以道德作為決策所考慮,循规蹈矩;後者則以後果作為決策考慮,宏觀於政。-(註1)

而東漢至和帝起,君主皆以幼齡即位,然後主少國疑,必有外戚代政。及君主成人則聯合宦官重奪政權。是故,宦官每每於助君奪權後,挾天子之權而恣虐天下。這種情況橫跨了和、安、順、桓、靈、少六帝,靈帝時更有言宦官「張讓是我父、趙忠是我母」,君主不以道德或責任作決策,政事盡委宦官,可謂東漢史上的一次擾亂政治倫常。

史家王壽南指:「宦官生理上的缺陷,使他們令政府的統治大多落入陰暗面」宦官不為政治上的正統承繼人,又未有子嗣承其故業,故其行事必損人以利己,從有限的人生中得到最大的享受,如桓帝一朝,有宦官侯覽佔民田萬頃,其餘宦官權重,必有地方豪強歸附之,使斯時土地兼併嚴重,有謂「富者連千阱之田,貧者無立錐之地」可見當時的房屋問題也同樣嚴重。

事隔千年,錢穆先生於國史大綱一書評東漢一朝,是「統一政府的墜落」。-(註2)此種「物先腐而後蟲生」的教訓,想不到今天的政府又再重蹈覆轍。

數星期前,林瑞麟又升官了,此人其初在港擔任政治助理(AO),然後平步清雲,官拜現在的政務司長,社會公眾對其評價如何,各位應該都有所了解。筆者對此人的感覺,在於前些日子他強推遞補機制,明知為惡仍為之,實有古宦官以權為私之貌。然後再於本月,香港大學民意調查發現林瑞麟的支持度評分為38.5分,是有史以來所有支持度評分的最低的政務司長。-(註3)讀者可能會問,為什麼民望愈低的人,其官職卻愈高?這正是統一政府墜落所致的後果也。

數日前,有議員道出了本港的高官是「政治亂倫」,原來這確是事實。因我們的政府確實無人有所謂「信念倫理」去行社會的福利政策或「責任倫理」即高官問責,做錯理當辭職。

當政府不為人民所選,其選票來源源於本朝的北京政府;當政府說市民的民望於我如浮雲,卻不去讀「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當政府視他市民住屋問題為常態,卻不敢正視迫切問題……這樣的政府,還是我們的政府嗎?

由此下去,林公公掌權了,只怕東漢歷史又會再重演了。

註1.作者:陳雲<講儀態不講倫理的當今政治>,見<<明報>>2011年10月16日;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10/blog-post_9817.html

註2.作者:錢穆<<國史大綱>>(台灣:商務印書局,1996年),頁154-159。

註3.<林瑞麟成民望最低政務司長>,見<<明報>>,2010年10月1日;http://news.sina.com.hk/news/1509/3/1/2451324/1.html

文科的餘暉

筆者的同學在上一次大學週會分組討論中被七位分別商學院的同學所詰難,席間沸沸揚揚,頗有南宋鵝湖之會之風,故特意作此篇,論述當下社會之學風及討論人文科學應否「摺埋」。

在朋友的口中聽到當日席間的商科的學生指現在的經濟是知識型,實非古老而感性的學科能主導,並提到在「近年新高中的推行下,我們不難察覺部份關於新學制的新聞,都是中國歷史科及中國文學科等傳統文科修讀人數下降,其實也反映了這些學科的價值並非陳義便能置於高地。」

朋友是一臉的苦笑,然後再以理說之,但最後為了和諧討論,逐不得不受「目不識丁之途橫加彈射」,然後得出的結論是,「各種學科都有其價值,然後現代的價值確實偏向商業及實用方面……」

此結論雖以數十分鐘得出,其推論並不嚴謹,但反映的卻是鐵錚錚的事實,這種重商輕文的風氣在近十年之間,由課堂至工作場所,由工作場所至整個社會的氛圍,裡裡外外影響著此十年的學風也。究其原因,實亦經濟轉型所致。當社會上現了一批又一批的商學士,他們讀的是商業,商業即資本主義下,一切金錢之來源,有商業才有經濟繁榮,有金錢才有物質生活,這也難怪芸芸學子苦讀十數年,只為求得利祿之學位。而畢業後,他們確能以其手上之學位,去求取各種形式生活,於是循環影響下,各大學的工商管理學士愈開愈多,然後連各專上學院如恆生商學書院也要推出工商管理學士,於是社會莫不以商學士為貴。

筆者對於商學士並無輕視之意,是故筆者亦無意用老子所云:「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的論調去調侃未來社會的棟樑,而入得商科士門者亦多才華橫逸之士,故今人雖以商學士為貴,但此論亦確有其根據。

然而,這又是否代表中學時代的學生必當以商為用,然後便不去讀人文學科呢?筆者少時亦曾讀商業,但兼讀中史下,兩者相較之,可以說前者對我的影響可以估量,後者則不可也;前者是近代人成功的科學,後者則是歷代人成功的故事。歷代人的故事,聽得多了,名人成功之道,可學也;商人食貨千金之路,亦可走也,可以說,歷史可以兼商業,但商業則不能兼歷史也。

再者,商業等科,實可在大學才選修之,這樣又何必急於一時?將自己的興趣忽視之?其實文史亦趣味央然,而其中各時代之關系,本亦一切思維的根本也,若能就其中細節一一釐清,亦為思維之訓練也。此中訓練,在長久而不在一時三刻之間,人的一生亦如是,若得明此,則知文科實為其餘學科的根源也,更在能教人明德格物,安身立命。

修讀文科,確實是在與日月爭暉,爭那一點點的餘暉,當社會不要人文精神的同時,仍能把握堅持者,實有「雖千萬人而吾往矣」之心。有此心的同學,修讀中史吧!修讀了中國歷史,我們的確是有一條艱苦的路,我們遊文於六經之中,還雖得歷記朝代之興亡得失,再就其中相似處屢以心省之,不可有一絲清虛,然後行文流水,吞吐天地,當中只有我們能獨任,奈天下何?

很想要吧?

  曾在互聯網看見過這句話。「很想要吧」簡單四字,有何含意?事實上,「很想要吧」不能說是一個問題,因為它本身已經假定了對方「很想要」,它只是個反問。

  甚麼是「要」?擁有。為何人有如斯大的慾望,要不斷擁有一些甚麼?某天早晨乘車上學,張開眼睛,眼前一片翠綠,建築物只在婆娑樹影間閃過,和風吹過臉龐(對,那不是冷氣巴士,今之罕見)。沒有天地風雲之聲,然香港確是人傑地靈的好地方。但我忽爾想:為何人要「擁有」大自然?大自然屬於任何人嗎?為甚麼今天的人要把周遭的地圈為己有,像柏慧豪園的廣告般,把「天水圍公園」當作屋苑的私家後花園?為何在已被規劃為公共空間的荃新天地露天部分拍照會被保安驅趕?屬於自己的要拼命捍衛,在自己土地以外的要巧取豪奪,至「成功爭取」方休。但說到底,為何要擁有?

  是誰教我們「擁有」或「要」就是好?沒有。從來沒有人刻意對我們說過要擁有一些甚麼,相反,有很多故作豁達的產品要我們「看開點」。但為何人一開始會「看不開」?除了原始的慾望以外,我還看見社會不斷激發我們潛在的慾望。社會正誘導我們盲目追求物質,因為「有」就是「好」,而暗藏的價值則為「沒有」就是「不好」。當以「好/壞」、「優等/劣等」、「文明/落後」等二元價值界定大部分事物,我們可能開始不斷追求。電視肥皂劇從來沒有窮人角色,無論主角配角閒角均有自己的物業,甚至有無限時間於下班後消閒。電視台希望製造甚麼?它希望讓人感到「大部分人」的生活「應當如此」,然而香港去年的家庭入息中位數僅為 $19,000 元,換言之,有一半家庭每月收入不足此數,這收入連購入一所四百平方呎(「發水」後實際面積大約為二百八十平方呎)的單位亦有困難,其他娛樂和消費就更難談得上了。

  但我們的媒體在做甚麼?告訴我們「卡數一筆清」,而清還貸款的利息好像很便宜,財務公司是幫助我們的大好人。告訴我們「不快樂便要購物」,即使不去連卡佛,也要到屈臣氏。告訴我們「花二十一元五角買一罐平通街的中國製造梅林牌午餐肉很值得」,儘管數月前它不過十四元。要我們不斷消費,為剩餘的生產力買單。我提醒自己,我的確很想要很多東西,也從來不是一代菁英,沒有清高得不顧慾望,但我要對社會製造的慾望有意識,要嘗試理解廣告甚至新聞報導在做甚麼。

  這是個廣告世界。走上街頭的第一步,有政團不斷「成功爭取」,告訴我們「建設不停步」,儘管往前走可能是「行差踏錯」。乘巴士有疲勞轟炸的 Roadshow 告訴我「我都係讀334,最強出最強」,雖然我認識一些從不補習的同學於公開考試取得相當不錯的成績。轉乘地鐵,沿途廣告燈箱林立,左邊是外籍女郎,右邊是香港歌星,而前方有嬰兒,告訴我「最關心都係便便」。對此,我們沒法脫離,只能保持警惕,不要讓自己的慾望無限擴張。這是很實際的後果:可能是散盡家財,可能是欠上巨債。

生命是無法承受的輕(下)

上文談到,現代人的生活逐漸富裕,生活質素提高的同時,人的生命好像一天較一天輕,生命的輕在於一切來去容易,然後在整個社會的大氛圍下,面對如此困境,人又如何是好。

筆者年當十九,不如孔子那般三十而立,對世情的了解亦只是四竅只通其三,更無什麼宗教信仰,但總相信取法於先賢,必無大過焉,再者其實在我們身邊的種種人和事,亦可為我們生命的指路明燈,使我們能夠珍視現在,重視我們的生活。

其實作為人者,實得把握我為一獨立的個體,既存在於天地之間,能夠目見耳聞各種事物,實為一種莫大的福氣,把握此點,則知我們的生命的重量根本是無法估量。西哲說:「生命在於運動」。我們需知道我們的思潮、行為實則為一動態的活動體,我們面對事物,可以或感動或感慨,此等各種思想,就目前所認識,僅由我們人類如是,我們有了感覺,然後進行各種各樣的活動,而此種先知而後覺,使我們超然於萬物之中,逐為萬物之靈,既作為萬物之靈,是否應質問自己為何僅向消極處走,如同草木之枯死,而不懂把握自我的不同?佛家亦云:「一念生,一念斷,念念相續」。僅有人類的思念不停,即使睡著,我們亦是先有睡著這念頭,然後才去睡,在夢中或許有數千個轉念,故人之所以存在,實不需以他法證明,只要簡單地把握我為一個人,這就是對生命,即個體生命最大的尊重。

然後是作為人者,亦需有一番理想,各位或許也寫過「我的志願」,而且志願也許被迫寫過了很多次。但志願是否寫完了就算,在默寫過後不經一翻努力便能達成?人世間有很多不同的理想,有人想當富翁,亦有人想愛情得意,只要有理想,然後努力的去接近,重要的在於過程,而非結果。然而,現在有些人,心裡好像什麼也明白,對於目標或努力之類積極的念頭,均當作是口號,而不用心去了解,從未想過要努力,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又如何去體會生活?當盡過了力氣,然後才不行,相比沒有盡過力氣,然後想一步登天,其差別徑渭分明。

近代的大儒牟宗三先生曾說讀哲學的人雖得有三種特質,我想這三種特質其實亦可作為重視人生的人所具有的,所追求的目標。

其一在於「漢子氣」。這種漢子氣是建基於個人的,內心成熟的表現。擁有漢子氣的人,不會事事斤斤計較,不會因為別人的忽視而陷入一困苦的境地,即如<<論語>>中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擁有這種氣質的人,堅強而且不朽,他們是接受困苦而非承受困苦。而為了自己的目標,努力奮進,此種人,早是主觀的存在,他們的人生踏實又充實,是故生命在努力下奮勇獲得圓滿,可謂真漢子也。

其二則為「逸氣」。這種氣質,是優雅而美妙的,是由心而發,由其本心所流露的善良。孟子說人是性本善的,這種善是人皆有之,不受任何外物所左右,若人能夠把握此點,即其行為由心而發,總是向著善良的一面發揮,則最終能達至儒家思想所追求的「大丈夫」。即「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有人或去會問,為何人生須得向善良的一面前進,而非負面。我的解答便是從往至今,人類的行為一旦走向消極,其結果只能流向沒有意義而且死寂,這種死寂對於人世沒有任何的意思;但當人能夠向善,即推己及人,則個體的善良表露無遺,美妙而圓滿。

第三則在於「陌生感」。人每天遇上不同的事,若只能視之為當然,則人生的興味亦沒有來源。若能對身邊的事物有一點「陌生感」,然後懷疑下去,再問問題,作解答,則人生便能不斷的索問,由無知到有知,中間不斷解惑,破疑,這是自我滿足的過程,而興味便由此而生。再舉個例子,若是人能夠時時質疑,如質疑自己為何只能有現在的生活,而沒有更好的,從而了解自己的缺點,再去問如何能補正,如何能做好,則個體每天亦能不斷修正,最後達到自我的目標,實現自我。

吾生有崖,而知也無崖,即便如此,卻又如何?流星劃破長空,雖只得一剎,但也曾經閃亮。

One Day – 影像與文字之別

幾個星期前有一套浪漫愛情片 One Day上映,我抱著很大的期望去看,因為我覺得它的原著小說很好看。

結果,卻令我大失所望。

One Day 的小說是一對男女成長的故事,一對在大學畢業前認識的男女,畢業後他們是保持密友關係,而他們的關係是靠寫信來維繫的。小說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一封又一封曖昧的信,它們可說是這個故事的精髓。

此外,小說細膩地描繪了男女主角成長中的變化。這些變化包括是他們心態和際遇的變化如何影響他們,而他們的感受是很實在的,你會覺得與自己須相似。例如女主角剛畢業時下定決心要做些東西去改變世界,她去了倫敦,但很快她就向了現實低頭,她說倫敦把她吞噬了。

而電影版本卻不能令我感動。

電影中的男女主角沒有寫信。他們是打電話的。是時代淘汰了這個故事嗎?我個人覺得信是這個故事最重要的元素。也許寫信這個情節太難拍吧!但以電話取代信件,整個感覺都不同了,少了份味道,少了份含蓄,少了份感情。畢竟打個電話比一筆一劃地寫信的差別太大了。而且,看這套戲,只覺得它要忙著地交代很多的事,而沒有描寫很多男女主角心中的感情及想法。

要把小說改成電影是件不容易的事,文字及影像是兩樣很不同的媒介。影像有聲有畫有顏色,引人入勝,但當眼前充斥著那麼多東西時,留白的空間不多,我們可以思考的事不多。我還是偏愛文字。

生命是無法承受的輕(上)

生命早已是輕得無法承受。

過往的人,生於憂患,活在安樂,殷海光‧夏君璐二人均為學者,在戰爭的背景下相愛,然後兩人天隔一方,僅能以書信慰寂寥。《殷海光夏君璐書信錄》其中一小段說:「也許,妳此時正在熟睡吧!睡的多麼美好!假如我能變作一隻小鳥,我要冒這寒風和冷雨,振翅從這窗子飛出,飛過長江,飛過高山,飛到妳身旁,溫暖溫暖我自己呀!」當世間的人多一點情,即使風雲撩亂,即使生命如何的重,仍然是彌足珍貴,這種重,使我們有了負擔,從家裡到室外,室外轉向社會,過往的每一刻,人們的生命即使受著不同的銣鎖,或道德或情感或家國,但當人能夠好好的對生命有所承擔,那怕只是一剎,都曾經為他的生存留有意義,像那劃過星空的星塵,雖散落而曾耀眼。

時移世易,人生早而不如往日般沉重,現代有人過著自輕的生活,對生活所遇上的人或事不負上一些責任。更甚者,是人們輕賤生命,將其交給迷幻的感覺或是千方百計的想著想著,想著如何自我傷殘,從傷害自己的主觀情感中感覺自我的存在。

當網絡世界日新月移,人的距離逐漸拉近,但請明白實質意義和象徵意義的差別,縱然擁有上千的朋友,又能證明什麼?人的關係似是拉近實為疏遠,大家已失去未有網絡世界前的一點真誠。

然後社會、傳媒及大眾,猶如嗜血又饑渴的狂鲨,瘋狂的搜索有煽動價值的事件,以求更好的銷量及滿足低智的好奇,然後接二連三的事實,不斷被誇張、歪曲,由傳媒的不負責任至大眾,又影響整個社會,人們早已經不能忍受過於沉重的事件,不能對真實作出保證,任何真實的承擔、承諾,僅建立於利字頭上,本功利而棄真誠,最後,我們每天在消費以及被消費,消費了許許多多本用作與至親相處的時間,然後點滴間,早已失去很多。

酒肉穿腸而過,衣金縷,居玉樓,生命早已朽壞,有意義的人生在何方?

踏著最少的拍子,載滿意思

某日看電視,旁白說「的士」,字幕寫的是「出租車」。我記得小時候老師教我應該用「計程車」寫的士。何以長大以後,譯名有別?「計程車」本身是非常好的翻譯,取其「以路程計算車資」之意。你或者會說,巴士、地鐵之收費也以路程計算啊!然而的士確計算得更精細,例如從旺角乘的士至天水圍天耀邨與天瑞邨的收費便不一樣。相反,「出租車」之含意則太廣。出租車即指「出租的汽車」,眾所周知,可供出租的汽車有多種:小巴、旅遊巴甚至雙層巴士均在此列。若「出租車」專用作指稱的士,是否表示其餘可供出租的汽車不算是「車」?再者,乘的士是否等於租賃了該部汽車亦成疑,我不認為如此,否則湊夠十六人登上紅色小巴便等於租了小巴。

既然「出租車」不佳,何以電視台還要採用?我不是電視台員工,但考慮到出租車一詞本為中國大陸常用詞,猜想或是迎合當地觀眾的需要,或是電視台認為新語乃中國之用詞,應更為文雅。事實上較後出現之詞語不一定代表較佳,若舊稱切合文意,則不應更改,否則可能適得其反。我亦曾墮進「普通話=書面語=更好」的陷阱,胡亂以「兒」等普通話口語入文,以為這就等於寫得好、寫得地道。其實香港人之「地道」應為香港俗語或香港特有之景物,而非模仿他方。若傳統稱呼、譯名更貼切或好看,則不妨沿襲。有時候因循比破格好。

另一個「創新」失敗的例子是英國首相。港媒慣以中國官方譯名「卡梅倫」稱其英文姓氏「Cameron」,棄用自行翻譯之「甘民樂」,致使英國方面亦指卡梅倫一名「深入民心」,不便更易,故不依慣例為首相創作中文名稱。即使如此,「Cameron」一名實早有音譯:金馬倫。尖沙咀的金馬倫道、大導演占士‧金馬倫均為例子。以中國姓氏而言,金姓比卡姓常見,而「馬」有奔馳、躍進之意,比諧音「霉」的梅字好得多。可惜傳媒像早忘記舊名稱般,紛紛以卡梅倫一名稱之,浪費一個好名字。其實金馬倫一名這麼好,又何必創作新稱號!

舊不一定壞,新不一定好。如果舊的不壞,因循下去亦為美,特別是這個年代都成為欠文化失氣韻的年代了,強行創作恐怕只變成媚俗。要是文化水準高,人人懂賦詩寫詞,造字則宜,可惜我們都是凡夫俗子,欠缺文化根底。大概保守一些,跟隨那還有一點點儒雅的年代遺下之習慣,尚可勉強保持風氣,不致土崩瓦解,否則只會落得像「車毀人亡」一詞般血腥、暴力而俗套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