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震撼的出生…
我出生的那一刻,助產護士緊抱著我,轉過身,將我裹在大毛巾裡,帶到隔壁房間,一切進行的十分迅速。爸爸被請到候診室,只留下媽媽一個人在病房。
沒有人想像得到,我是畸形的,原本應該是手臂的地方,空無一物。我的肩膀末端,分別只有兩塊短小的東西。我的右腳看起來很正常,但左腳只有右腳的一半長。左腳踝幾乎是垂直的,就這麼直挺挺的掛在我的大腿邊。我究竟是會夭折還是會存活下來?醫護人員根本不知道。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把我抱到另一個房間。
一個多小時後,有位醫生先到候診室對我爸爸解釋整個情況,醫生告訴我爸媽,如果我有幸活下來,他們很可能必須把這個重度障礙的孩子,交由社福機構扶養。爸媽陷入兩難的抉擇。
「如果你們要自己養她,必須考慮至少要照顧她二十年,」醫生說。
接下來的三天,對他們而言,是沉重難熬的。上帝的旨意又是什麼呢?我爸媽對於上帝的信仰十分虔誠,但此刻,有太多想法湧上他們心頭。我出生後,爸爸第一次從醫院回家時,他跪倒在床邊,向上帝祈禱。我知道他心中有太多的問題,想請問上帝。
三天後,爸媽終於獲准探望我。他們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著我。我躺在標示著「蓮娜‧強漢生,體重2400克」的嬰兒床上,噘著小嘴,看起來和其他的嬰兒一樣健康,一樣活力十足。
雖然我不確定,但我覺得,當時爸媽就已經下定決心要親自照顧我,扶養我長大。這樣做並非理所當然的,因為當時很多人都向他們建議將我送給機構照顧,而爸媽也清楚的了解到,照顧像我這樣重度殘障的孩子,將是無止盡的辛勞。
最後,爸爸做出這個決定:「不論有沒有手臂,她畢竟需要一個家。」
不一樣的家庭教育
我在醫院做了一大堆檢查,兩個星期後,總算獲准出院回家。媽媽認為,我天生樂觀,也許真的是如此。我為什麼不應該快樂呢?我幾乎不知道自己少了部分肢體,也沒有什麼地方會痛。即便沒有手臂,我也以相當快的速度就學會在床上翻滾。接著我會躺平,好奇的把頭抬高,到處看看嬰兒床。我頸子的肌肉真是出奇的有力呢!
五星期後,我開始用腳玩奶嘴,接著很快的,我也可以隨時吸吮腳的大拇趾。後來媽媽更發現,如果奶瓶上有橡皮筋,只要把橡皮筋套在我的大拇趾上,我完全可以自己喝牛奶。我很喜歡這樣。我不斷的找尋和學習新事物,即使我的學習速度不像一般小孩那麼快。
家中有個殘障的孩子要照顧,自然是相當重的負擔。對某些人來說,這個挑戰已經超過他們所能負荷的範圍了。但我爸媽從一開始,就決定盡可能的對待我,像對一般正常的孩子一樣。他們認為,他們的女兒蓮娜,碰巧是個殘障的孩子,而不是把我視為一個殘障的女兒。值得注意的是,他們是愛我這個人,而不是因為我能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而愛我。這點讓我很有安全感。
開啟游泳成就的門
從三歲起,爸媽就帶著我開始游泳。直到五歲時,爸媽才敢放手讓我自己漂浮。一年後,我接受更多訓練,也學會了游泳。因為我必須學著靠背漂浮,也讓我很自然的開始游仰式。二年級我陪同學去上游泳課的時候,就已經會游泳了。教練允許我跳水到大池子裡,游完兩百公尺之後,領取一個小徽章,證明我練完了。
後來,我進階學各種不同的游泳技巧,其中蝶式讓我最舒服。這就成了我的專長。游蝶式時,身體必須上下波動,同時藉由腿部和腳的力量加速前進。就像模仿海豚游泳的方式一樣。
瑞典正式將殘障奧運列為正式比賽項目的時候,我便參加了游泳隊,到處參加比賽。也應邀參加1986年的瑞典殘障冠軍盃,我在仰式和自由式拿第二,摘下兩面銀牌,並且用蝶式刷新了瑞典的紀錄。
1987年,世界冠軍賽的隔年,歐洲盃冠軍賽在法國舉行。那年我的表現也很不錯,在四項不同的競賽中摘下四面金牌及打破了蝶式的世界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