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有一次,我因為生病而不能參加學校一年一度的秋季旅行,從而錯過了和同學一起遊玩的機會了。但我卻萬萬想不到,這反而帶給我深刻的回憶,帶來了比秋季旅行更可貴的東西。
一個週末,我和朋友相約了去玩水槍和水球。整個玩樂的過程中我們好不愉快,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大人們看見,都催促我們快快回去換衣服,可是我懶得理會,還把房間的空調開了,就坐在床上打遊戲機。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起床了,卻感到全身乏力,臉紅得像蘋果一樣,才走不過三步的路,就倒下了,嚇得舅舅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十分緊張。當我醒來看見家人們從憂心忡忡轉化為高興的樣子,我便自覺十分慚愧了。畢竟是因為自己的懶惰而害大家擔憂的。
下午時分,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原來是我的同學朋友都來了探望我了!我真是感到受寵若驚呢!她們還親手給我畫了一張心意卡,我真的不知道該說甚麼好,只是一直笑一直笑。她們陪我談天說地,說說今天的旅行如何的好玩,幹了些甚麼,東拉西扯,氣氛輕鬆愉快。她們待到黃昏才離開,而我心中好像有暖流流過,我的嘴唇角也不自覺地上揚了。
友情真是件神奇的東西,它會讓你高興,會讓你生氣,會讓你傷心,掌控你的心情,但,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它就仿如一棵大樹,為你遮風擋雨,兩脅插刀。在你生意落難時,它就仿一座燈塔,照著在海面上正無計可施的你,引領你到達。
原來,我早已找到件比旅行更具深意的東西,朋友。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卻在這次生病的經歷中找到這難能可貴的友誼。
分類彙整: 學生投稿
酒
「下一位。」我放鬆了一下心情,這應該是今天的最後一位了。
久久不見動靜,只好放下筆抬眸一看。
卻倏地撞上那一雙正蘊着神祕莫測,好看但似乎許些普通的杏眼,她的眉依舊是不甘平凡地上挑的,卻毫不顯得突兀,相輔相成,還是尚算大眾又帶點出挑的眉眼。
大概是那麼多年了,她變得愈發婀娜多姿。
她的臉色其實不錯,但所抹上的胭脂水粉亦有些難掩蓋她的愁緒,以往眸間的元氣靈動也洩氣不少,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我依舊覺得髣髴判若兩人。
我絲毫沒有想過會再見到她。
那天她結婚了,笑得燦爛,鎂光燈為新人毫不吝嗇地照耀。在嘈雜的玻璃酒碰撞聲,敬酒的祝福聲中,她笑得極幸福,儼如成為了全世界最快樂的女人。我在一番衣香鬢影中,用眸細細地再從她的杏眼中貪婪地汲走一絲絲最後的留戀,手無處安放,只好隨手拿起一杯已斟半滿的酒。
輕呷了一口,初嘗到春夏那湖邊氤氳已久的明月和微風,一下子刮起了那雲間的髮鬢青絲,拂起又忽落,似是被不小心吹動的風鈴,輕柔間,便已發出清脆又絕情的聲音。
猛灌了一口,嗆口的濃烈與那不知名的情愫直入心脾,倉促得使人不知所措,又無處可逃,華麗又輕挑地將我封喉,那種灼熱感上了蹙起的眉眼,使我紅了眼,卻又使那情感悄悄結霜,冷了那尚未捂熱的心。
漸漸我迷上了酒,因為有酒便有故事。
興許是那未填滿的緣吧,她終於來了,但只以一個病人的身份。她有點憔悴,這種負面的情緒是從不會在她的身上找到零星半點的,我略感詫異。當她說是因為她的丈夫出軌使然,我心中百味集陳,張口卻啞口無言,只能黯然沉默。我不清楚我該以什麼身份來安慰她,是朋友,還是以往那畏畏縮縮的暗戀者?
我依舊懦弱,決定以醫師的身份,故作鎮定地跟她講解精神壓力,她在聽,但似乎不是在聽我說的話。望、聞、問、切,只到了最後一步,她拉起了自己袖,纖細的手腕在空氣中暴露無遺,一條條或深或淺的疤痕觸目驚心,我驀然失禮地在她的疤痕上摩挲。
「痛嗎?」其實她的傷痕早已一一結痂,我問的,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聳了聳肩,淺淺地一笑,我心照不宣,也沒再多問。
在我抓藥期間,誰都沒有先開口,一片靜默。她直視着我,似乎有話想說,我猜到了,但我不想聽,也不值得聽到,狼狽的我只好趕快想了個愚蠢的方法。
不能的,我們都會失控。
「李女士,收下你拾元藥錢,還有問題想問嗎?」她聽見了我生疏又決絕的腔調,大概意識到自己早已成為了女士,微微怔愣又隨即苦笑了一下,她提起了包。
「對不起。」她拋下了這一句,我終究也是聽到了這一句最不想從她口中聽到的話,這一句有禮、輕柔,但重重擊垮了我最後的底線。她沒有對不起誰,只是一句道歉過後,我們就失去了用來互相懷緬、以遺憾作那自欺欺人,用來互相牽掛的藉口。
「我送你吧。」她沒有拒絕,但願她沒有看見我那雙血紅的眼睛,沒有看見我不住抽搐的雙肩。
我們都不如以往,我們現在有太多顧慮,只好用那生疏的禮貌扼殺那遺憾,差一點我們就瘋了,差一點我們就不受控制,可是我們不能的,那互相看透的情愫,也該就此剎停了。
回家後,我首次無視了妻女的關懷,獨自在自己的房間中,形單影隻地溫了一杯酒。
可惜我們早已失去了那能藕斷絲連的藉口,我閉上眼,將酒一飲而盡,送別那蘊厚的歲月,回歸那一如以往的現實,我已有了妻女,有了自己的家,不再像以往一樣憂慮三餐,也許這樣就已經夠了。
或許這樣,就是最美好的謝幕。
酒已經見底了,但再也沒有酒了。
我醉了,帶著清醒。
渴望得到童年
曾經有人跟我説:「童年再也回不去了。」這句話像一支箭插中了我的心,讓我回到了現實。的確,童年是没可能回去的了,留下的只有幻想……小時候,我們渴望長大,長大後,卻想回到過去。人就是這樣,總是失去了才會後悔。
我渴望小時候那無憂無慮的、天真無邪的、想笑就笑的笑容, 我討厭現在為笑而笑的笑容。我想念小時候那份天真,很容易满足的我。長大了,感覺煩惱多了,壓力大了,繁瑣的學業,把我的時間都偷走了,我還没有玩夠的童年就這樣離我而去……
我長大了,你們卻漸漸變老了,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發現你們頭髮上多了幾根白髮。當年,你們把我抱在手心,感覺一瞬間我就長大了。想念你們每天接我上學放學,帶我到遊樂場的日子。我突然不想長大,想永遠做你們的小女孩。我害怕我一長大,你們就變老了,多麼希望時間能把年輕的你們還給我。
成長是多少個小孩兒時的願望?小時候以為長大可以給予我們好多權力,長大後我們會發現長大了並不如想象中那麼美好。成長帶給我們好多煩惱,我們又多了一份責任。
如果可以讓我重新回到童年,我會珍惜它,並不會想着快點長大,但可惜没如果。現在可以做的是珍惜時光,孝順父母,别讓自己留遺憾。
她
凌晨三點,一名女孩站在馬路邊,馬路上人車寥寥無幾。眼神空洞的她望著馬路,正在回憶起她的一生。
每晚,當她聽到鑰匙打開家門的聲音時,她的噩夢已經開始了。父親的回來,是噩夢的根源。透過微弱的光線,她從房間的縫隙裡看到父母吵得面紅耳赤,她的心就像被大石壓著,堵得慌。每晚都是這樣,本應該習慣,為何還是會如此難受呢?父母吵得更厲害了,父親的啤酒瓶被摔到地上,碎了滿地,而她的心似乎也因和這瓶子一樣,支離
破碎。她默默地把門關上,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也許她的消失才能結束這個噩夢。
學校總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地方,可是對她而言,學校是一個地獄。剛踏入教室,同學的笑聲和談話聲讓她心煩意亂。自從開學以來,她就沒有朋友。習慣著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圖書館,她早已習慣了孤獨。可比這更可悲的,是同學們的鄙夷不屑和冷眼相待。同學們都認為她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對她冷嘲熱諷,開她玩笑。每次她都抿著嘴,眼神中憤怒,無奈,委屈不斷地交織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行為。她恨透了自己的膽怯懦弱。
她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應付源源不斷的測驗考試,再加上班上的競爭激烈,已經讓她透不過氣。她被班主任叫出課室,她已經意識到老師叫她出去的原因了。陽光照進走廊,班主任抱著一堆作業,用關切的眼神看著她。她已無心聆聽老師說的話,眼神聚焦在被陽光照射的作業本上。四周都因太陽而變得溫暖,光芒總是讓人充滿希望。可是仿佛太陽無法照耀在她的身上,她似乎跌進了無盡的黑暗中,無法抽離。
她討厭一切發生的事情,討厭父母爭吵的聲音,討厭同學的冷眼,討厭排得密密麻麻的考試。而她最討厭的是自己的無能。她無法接受這一切的發生,她討厭這個世界。世界上最絕望的事情不是面對死亡,而是希望在自己面前毀滅消失。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就好了,因為這些對她來說都太難承受了;如果有人能明白她,即便只有一個人也好,能夠拍著她的肩膀說一句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她應該會有勇氣面對世界吧。可惜,世上沒有如果。絕望,孤獨,無助,憤怒,自卑已經纏繞她的一身,她已經想不起來這世上值得讓她留戀的地方了。
她的臉頰已經滿是淚痕,她看見不遠處有車燈的光線,一輛貨車正在緩緩駛來,她向著馬路走前了幾步,看著貨車越駛越近,車燈的光越來越刺眼,她閉上了眼睛。
次日,女孩的新聞正在大肆報道,人們對她的死亡感到惋惜。「這位女孩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啊」,「現在孩子抗壓能力也太弱了吧」……可是卻沒有人能真正明白她。
寂寞
寂寞,
是一隻無形的怪物。
當你想到它時,
它便會纏繞在你身上。
漸漸地,
它令你的心變得冰冷。
你開始感到徬徨,
感到無奈,
感到失落,
看不見通向遠方的康莊大道,
只感到不知所措。
寂寞,
是多麼可怕啊!
死
冷冰的屍骨,蒼白的臉龐,緊閉的眼睛,沉寂的空氣,一切亦不重要,因為你已經,死了。
人死了,伴隨着自己離去的或者只是無盡的懊悔,只是揪心的罪孽。忘記這世所發生的事,對於這群人來說或許是最好。「來生我亦不要做人」這句話對於惡人來說,就似是救贖,因為往往至惡至兇的人,同樣亦是最痛的受害者。不要做人了,到下一世,好好地生活吧,或亦為自己所做的事,再次贖罪吧。
人死了,或許是對世界厭倦了。人來人往的你我,不見不散的地點,也許亦只是我們對世界厭倦的理由。那夜零晨,一位傻孩子,帶着笑容看着腳下的風景,涼風陣陣,但眼睛卻無一點害怕,臉上流露出一種開懷的微笑。下一秒,早已轉身躍起,默默的死去。死後,一雙雙憐憫的目光,一句句惋惜的哀悼,只映着小孩生前的冷漠。
人死了,或許只是簡單的敵不過時光。人在時間面前只是螻蟻,輕輕的就能碾過。在蒼白的病房裏,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正躺在病床上,滿面佈滿喉管,在旁的心跳機正跳動着,「老太婆呀,我真的很想繼續陪你。」他捉緊她的手,沙啞地說着。「可悲的是,我還是敵不過時間呀……」說完這句,一滴淚珠已從他的眼眶
流出,那顆淚珠,彷如把老伯對她一生的愛都裹在其中,「嗶!嗶!」的兩聲,她與他便陰陽相隔,但她亦沒哭,反而笑了,或許她知道會與他在另一個世界相遇。
或許我們都捨不得這個世界。
十歲時,我們仍說着數之不盡的志願,對着未來抱着不同的憧憬和期盼,與父母分享生活,與朋友東奔西走。美麗的是,好奇的眼睛正閃閃發亮着。
三十歲時,我們都邁進這殘酷的社會,早已事與願違,我們的熱誠或許都已被現實所消磨,唯一不變的只是閃爍着的眼睛,不過這次不是星星,而是銀碼。
六十歲時,我們也開始擔憂着,因為生命的時計已漸漸倒數着,在空閒的時侯回憶自已的人生,但一切已像走馬燈般怱怱離去。宏願?金錢?名聲?不,唯一着緊的只剩愛人,家庭,友誼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那時的我們想挽留成長,救回記憶,但這一切已遲了。
我們也許都怕着死,怕着有事未曾做,有話未曾講,但那時補救已經來不及了,這些也許只是我們怕死的藉口而已。
我們也許不怕死,怕的只是失去。人死,會令人一個人失去一切,發現世界的虛假,旁人的冷視。同時令他醒悟,在遙遙路途中,數數身邊陪着自己身邊竟是誰。
一切只剩下最簡單的情感,愛。以及那在心藏中跳動着的火光,這一切已是人,不用顧慮什麼,只要閉上那疲憊的眼睛,把舊時的紅塵落葉通通埋在土內,去開始自己新的角色,做好新的連續劇。
死,并不可怕。
狩魔 零
「清月!要不要吃零點?」
「來!過來哥哥這邊!」
剛滿八歲的清月是一名出身在平凡家庭的孩子,長相清秀且略微俊俏的他深得家人的喜愛,而他那異於常人的碧藍色頭髮和那像湖水般清澈、淺藍色的眼眸更讓他在同齡人中更為突出。與其他孩子不同,清月不喜歡熱鬧,他總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房間,默默地看着一些書本。
在擺脫了家人的纏繞後,清月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他閉上了木門,燃起了房間內的小火爐。
清月所居住的地域名叫永雪林。正如其名,這是一個一年四季都在下雪的大森林,無論是在萬物回春的花海之季,還是在驕陽如火的炎光之季,都影響不了這裡的氣候一一寒冷、冰天雪地。太陽的温暖無法擴散到這裡,而當夜幕降臨時,更是雪上加霜,極端的氣候足以令每一名在室外的成年人在日落前跑回家。
清月關上了窗戶,冰冷的寒風已令他的臉孔開始結霜。他嘗試透過玻璃看向外面,但他只能看見自己的鏡影,清月輕嘆了一息,正當清月想走出到書櫃前挑選一本書閱讀時,他無意中再看一次玻璃窗,這時清月看到了一個黑影,坐在了房間的陰影處,微笑着,清月急忙轉身,但在那角落處,甚麼都沒有,就只有清月的急劇的呼吸聲和木柴燃燒的聲音。
「……」
過了片刻,清月奔向木門,想衝出這個房間!
「咔擦、咔擦。」
木門被鎖上了,就像理所當然一樣,清月開始大喊,渴望家人能聽到他的呼救聲,但是沒有人來,一個也沒有……
而這時那黑影已站了起來,慢慢地走近清月,它微笑着、恥笑着、嘲笑着清月的無能為力。
冷汗已令清月的後背濕透露,他的雙腳不斷在顫抖,但當那黑影走到清月旁時,一把小刀穿過了那黑影的腹部。
「陰影生物?!」
清月感覺到小刀猶如刺在空氣的感覺,回想起以前在書中看過這種生物簡介的回憶,旋即便奔向火爐處,想靠着光芒阻擋它的腳步,但太遲了,一陣強烈的痛楚從心臟轉來,那陰影生物的手刺穿了清月的心臟位置,但並沒有任何鮮血流出,不過清月能感覺到他開始變得無力,全身的生命力開始流逝,他正在衰老……
「……!」
清月手腳都動彈不得,他全身開始變得冰冷,思想開始變得模糊,就連喊也喊不出任何聲音。
「哐啷一一」
一陣玻璃碎裂聲傳來,一名外表四十至五十歲的男子破窗而入一一
「找到你了!」
那生物見狀,抽出了手臂,而清月則無力地靠牆扒下。那生物看向了那男子,低聲地咆哮,警告那男子不要靠近。
「嗷一一」
只見那男子在它咆哮時迅速地拔出了長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斬向了那生物,那生物連反應都反應不及,便被連斬了五刀,而令人驚訝的是,那生物沒有被斬散,而是開始被一些鮮血色的火焰燃燒,它開始慘叫,痛苦地慘叫,正到燃燒殆盡……
但就在那生物燃燒殆盡前,一絲陰影溜了出來,快速地靠近了清月的心臟處,並融入了其中,就連那男子也沒有察覺……
看着那生物死去,男子靠近了清月……
「心臟已經被污染了嗎……」
男子沉思着,突然他用刀割向自己的手心,並用手指黏上一些鮮血在清月已發黑的心臟處劃上了一個符號。
「這應該能幫助你……」
話音未落,一陣陣強烈的心跳聲從清月心臟傳來,清月能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回來,而且還有其他力量加入其中……
「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孩子。」
「清月……」
「不錯的名字,我叫伊修·血刃,來,讓我帶你回家……」
伊修背起了清月,跳出了窗戶……
同一時間,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而故事……就此展開。
離別
曾經以為自己經歷過這麼多的離別以後,會漸漸對此感到從容自若;不,我錯了。迎來離別的時候,腦袋只會一片混亂,滾燙的淚水依舊從眼眶奪出;每次,我都哭得像個鬧脾氣的小孩,不因為喜悅、也不因為悲傷。
「離別」,意指暫時地離開。有時,再次見面的機會有時還會存在的;但,也指永久地離別。離別那一刻為何會哭?於我而言,是恐懼。
離別時,腦袋裏混亂不清的想法,其實全是過去的回憶;那些真實、美好的回憶,美好得又似不曾存在。我害怕失去,害怕離別以後就只能回想;人的記憶力是有限的,再重要、再深刻的體會,也終有一天會被時間所沖淡,然後忘記。
雙眼無法再映出你的樣貌,雙手無法再感受你的體溫,雙耳無法再聽見你的聲音;你搬家了,住在我的腦海裏。想到你時,心窩會甜絲絲的;想到離別那時,心窩會被壓得有點透不過氣,淚水在眼眶打轉。
「離別是人一輩子最難學會的課題。」我知道的。離別時允許自己任性一回,大哭一次吧;實在,太難學會。
給天使的一封信
天使︰
聽聞你是天國的使者,人民都奉你為善良的代表。那麼,你能解決世上的問題嗎?
在中東,接二連三的戰爭,使人民生靈塗炭,痛不欲生。百姓為了求生,不惜走到鄰近的國家求助。可是,鄰近的國家可收納的人數有限,幫助不大。有人說︰「天使能施展法術,劫富濟貧。」若然你能施加法術,阻止一切戰爭,就可令難民的生活好過一點了。至少他們不用為了避難而四處奔波。
聖誕節期間,別人都會在家的四處掛上你的飾物,祈求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不論是商場抑或大街小巷,也會看見以你為主題的商品。這些亮麗奪目的產品,過了一個寒冬後,便難逃被扔掉的命運。最後,有大部分也落入了堆填區中……商品是人們花了很多材料去做成的,隨意扔掉的話,不僅會造成浪費,而且還會加大堆填區的負擔。天使啊!你能否去除人們的自私,使他們懂得珍惜得來的事物,同時亦懂得為堆填區設想呢?
在香港,接二連三的發展,仿如一道道洪流,把香港碩果僅存的本土特色以及人情味沖走,只剩下一個冷冰冰,只會發展經濟的香港……在香港,縱然有高聳入雲的建築物,令人景仰,卻淹沒不了本土文化逐漸消失的悲哀。天使啊!你能否施展魔法,令香港能在不斷發展之餘,同時也能保存這裡的特色呢?
但願你能聆聽我的訴求,施展法術,解決所有問題!
來自凡間的人
一心
最後,在此預祝各位聖誕節快樂,考試加油!:)
回不來
工作剛被辭退,身旁又無親無故,心灰意冷的我最近染上了毒癮,一粒粒細碎的粉末大概成為了我的精神寄託 ,反正自己也沒剩幾天,我心中暗忖。
百無聊賴的我,又開始了吸食毒品。因為每次迷糊間,我都能出現想要的幻覺。
這次我又看到了很多很多,似是才剛逕自目送了豆蔻之年的青春,早已起繭的手急急用力翻起了早已泛黃起皺卻又清晰無比的年少輕狂。
瞥見被甜澀摻半的回憶染濕的那青春扉頁正告誡著我什麼,我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著。
驀然被現實冷得打了個哆嗦,不自覺把雙手合十。似是取暖,似是祈禱,更似是在懺悔。繭紋滿布的手使自己擦得生痛,痛得入了心間,在我心房烙下一記血淋淋的朱砂痣,我卻宛若渾然不知。
所有回憶氤氤氳氳得髣髴不願消散,我在一一細味、詳閱,苦笑又不捨。
我試著攥緊它們,只因害怕下一秒一切又驀地摔得支離破碎。
渾渾噩噩之時,面前倏地多了個身影,是誰站在我面前?
只看得見那人臉上似是增了層面紗,思考片刻過後,我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它似是有意無意地引我出門,我想抓住它,抓住它質問他到底是誰,抓住它質問為什麼我會落得如斯田地,抓住它質問我的青春,到底我的青春去了哪兒。
它愈走愈快,我開始狂奔,行動沒有以前靈活敏捷的我,實際是笨拙地一拐一拐地追趕著它,帶點滑稽,我卻絲毫不覺。
它上來了天台,風聲有點刺耳,刺得我耳膜、胸口發痛,是椎心刺骨得不能形容的痛。
瞥見被風吹得正哀號的樹正搖搖欲墜,樹下的行人匆匆並未察覺,我怔怔出神。
餘光間,我看了那人躍下樓了,我勢必要抓住他。
不容多想,我大跨一步,縱身一躍。
我好像攥緊了它。
我決定輕輕閉眸,細聽風起、葉落,竟不可思議地感到無盡愜意。髣髴路人為了我願意停留片刻,世俗煩囂亦似乎為了我願意偃旗息鼓。我開始變得混混沌沌,只想享受當下。
我在飛!我在飛!
我在這刻成為了主角,世界的主角,我就是自己的主角,我變回了年少的自己。
此刻我狂喜,被風似是溫柔卻實際用力地擊打我,我卻更發興奮、更發愉悅。
我多麼想時間也能為我暫停片刻。
可時間卻沒有應答,風開始在我耳間漸漸變得鋒利無比,耳膜獨自承受著雪虐風饕般的痛,想掙扎但無果,只能動彈不得地看著離地面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它又從我緊攥的掌心間無聲無息地溜走了。
墮地一剎那 ,毒癮已散去,一直擾攘的世俗塵霧亦仿如為我拂開般,倏地變得異樣的清明。
這才發現,原來街上依舊車水馬龍、行人依舊匆匆而過,儼如連擠出一絲喘息的時間也不願予我。
我恍然大悟、似是醍醐灌頂般驀然驚覺了世態炎涼。
根本沒有誰願意為我停留一刻,哪怕只是一分一秒。
旁邊的水窪似乎因晃動而輕輕泛起了一絲漣漪,似是為我逝去的青春發出了弔唁信,片刻便又復平靜。
記憶如走馬燈般一一再重現,我閉眸,似是年少時睡著般安祥又平穩,但卻永遠起不來了。
起不來了。
早已回不來了。
我以為一直緊攥著的青春亦如是。
腦間在最後仍縈繞著以往苦中回甘的回憶,大概是最後一絲未被時間盜取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