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人生是甚麼?人生如棋盤,充滿算計,陰險。人生如一本書,每一頁都寫滿了故事。人生如潮水,時而波濤洶湧,時而平静如鏡。

人生如棋,棋盤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人生又何嘗不是?每一個選擇,每一個決定,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但其實人生沒有所謂的答案,不論選擇那個決定都沒有錯。好的事情留給我們回憶和美好,壞的事情留給我們經歷和教訓 。也許,人就像一朵蒲公英,隨風而去,既自由又迷茫。在這個世間,人們都帶著面具,做着最不真實的自己。所謂「萬丈懸崖終有底,唯有人心不可測」也許不是這個世界黑暗,而是我們低估了人心善變,人性陰險罷了。

人生如書,但是縱使有多麼的不順,不要忘記我們生來便是一個人,孤獨才是常態,沒有人會一直陪伴我們左右。我們要學會享受孤獨。如其執着於此,不如站在屬於自己的高度,去看自己喜歡風景,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人真的能與我們共情、同甘共苦,因為他們沒有真正經歷過你所遇到的人,事。孤獨是一種極端的自由,是不受人情世故的約束。

人生如潮水,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一生一帆風順、福壽雙全,但無人能保證那條路絕對幸福美滿。每個人對幸福美滿的定義都不同,可能是事業有成、創業成功,可能是找到一位可以與自己白首不相離,知心的伴侶,可能是環遊各地,走遍世界,我們不能否定任何一種不是幸福美滿的。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他們想要的生活。只要當我們滿頭白髮躺在床上回首人生時不後悔,沒有遺憾就已經足夠了,難道不是嗎?

在人生的道路上每個人都是孤獨的旅客,路途上的風景也正等着我們去欣賞。去書寫屬於自己的故事,唱出屬於自己的生命之歌,跳出屬於自己的舞台。以努力為筆墨,以堅持為音符,以奮鬥為舞鞋。

掉落的記憶

陽光透過沒關嚴的窗簾照射進房間,成為了黑暗裡唯一的光,我被這光晃的刺眼,於是起了身,當我望向床的另一頭,那裡只有一個枕頭,我的眼淚卻不自覺地掉落。

我得了一種病,我會在任何時候、地點不間斷地掉眼淚,但我無法預測會是哪一刻。於是我起身洗漱後便出發去打工的餐廳。在路上我試圖撥開記憶的雲霧,那種霧霾霾,讓我迷茫的感覺我不喜歡。我自從生了場大病後便忘記了很多東西,缺失的記憶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卻又模糊不清。

來到餐廳後我停放好電動車,便推開門進去準備工作,正巧我看見老闆在這時候向我走來,他說他最近都沒見到過我男朋友了,可是我根本沒男朋友,我陪笑說老闆您真會開玩笑,可他說我真的有伴侶,我們很恩愛,很般配。我不想再聊下去,敷衍完老闆便去工作了。

我在掃窗邊的座椅時,眼淚又不自覺地掉落,腦海裡那霧蒙蒙的記憶又出現了,看不清的人、看不清的場景、看得清的我。我煩躁地用抹布大力清理桌子,卻一不小心將碟子打翻在地,啪嗒一聲,餐廳的喧器贊此刻被破裂聲打斷,朝我這裡望了過來。老闆面上掛著笑讓我盡快清理乾淨,卻在我打掃完後讓我先休息幾天,用了一個超拙劣的藉口將我開除了。

走出餐廳門口我去到了旁邊的蛋糕店,買了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作為被開除的慰藉。領著蛋糕的我,正打算騎著電瓶車回家。座位被太陽不停灼燒而變得非常燙,我一坐上去就虎軀一震,然後跳了下來。本應該歡樂的一幕我卻又落下了淚水,我嘗試著去微笑,可嘴角的弧度卻又很奇怪。我邊露出這樣的微笑,邊用手胡亂地在我臉上抹去淚水。可記憶裏的雲霧卻抹不去。

我回到家後發現有一個穿著大褂的老人家站在我家的客廳裏,我被嚇到尖叫地跑出屋子,他卻用不知名的魔法將我定在原地。他走過來對我說:「你最近頻繁莫名落淚,如果想知道原因就慢慢聽我講。你確實有個男朋友,他長得比你高幾厘米,五官精緻,人也很體貼,又有點調皮,他很愛你,所以他會每天晚上抱你入睡、下了班後會在你工作的餐廳坐在窗邊等你下班、有時會在你被電瓶車座位燙到時大笑,卻又會買個黑森林安慰你。不過你們因為一些原因陰陽兩隔,你們都不想用這份感情和回憶去困住對方,所以選擇讓對方還忘,可現在情況很糟糕,所以你想知道更多的就是山上的墓地那,你就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我腦海裡的雲霧在這一瞬問消失匿跡,我看清了他的長相、每一個我們去過的地方、卻看不清我的臉了。我撿起地上一個個掉落的回憶,回想起了和他的所有點點滴滴,並且己經大概猜到了他已經逝世了,我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眼淚。

我根據地址來到了一個墓地那,那裡有枯樹,更多的卻是玫瑰花,我來到了老人家給我的墓地編碼面前,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看到男朋友的名字了。可是當我睜開眼,墓碑上刻了兩個字——安晴

可這分明是我的名字。

就在此時,我看見了他站在我的墓碑面前,獻上了一朵玫瑰花,我看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脸龐,我顫抖著想要上去擁抱他,可是我卻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他跪坐在我的墓碑前痛哭,我卻安慰不了自己的愛人。

原來我一直都活在了自己的夢裏,夢裏的我活著,一直是一個人,卻每時每刻都有兩個人的身影。兩個枕頭、兩對拖鞋、甚至洗漱用品都是雙份的,所以每當我看到這些熟悉的物品和事情時,即便已經遺忘他,可身體還是擅自做出了反應,因為他已經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是我可以分享人生的另一半了。他也一樣,遺忘不了我,遺忘不了我們在一起的習慣。

記憶可以忘,可愛不能。

即使這段回憶會帶來痛苦,可是我即便願意曾經擁有過你,讓這段回憶折磨我,然後被封存在我的時光裏,我也不願意我的人生從末有過你。

來吧,來擁抱我。我對著碑前的愛人說,他這次聽到了,看到了我,並堅定地向我奔赴。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擁抱,可回憶和愛不是。

新的開始

出門左拐,沿著長江走幾里,有一棵樹,一棵高大偉岸、傲然挺立的樹。

去年一整年都在老家,山野地區不像香港般大廈如林、市集繁華,只有一間間矮樓,母親總是沒空搭理我,我也不是一個深居簡出的人。於是我經常去四處散步,看看周遭的風景。

那是一個夏天,是我閒暇無事,四處閒逛尋來的。褐色的樹幹,足有碗口粗,筆直筆直的,滿樹的銀杏綠得可愛,活像一把張開的綠絨大傘。風一吹,輕輕搖拽。附近的老人說那是二十年前的一戶人家種下的。那時,我總因為外公的癌症、下滑的學業以及母親的說教而煩惱著,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靜一靜,坐下來,看會書、放會空。那棵樹,就是我的避難所。

當淩厲的秋風把天空刷得愈加高遠的時候;當陌上阡頭的孩子望斷了最後一隻南飛雁的時候;當遼闊的大野、無邊的青草被搖拽得株株枯黃的時候……當在這個時候,便是秋了,便是樹木落葉的季節了。整個夏天,我都是與樹度過的,秋天也不例外。自古逢秋悲寂寥,秋天總是讓我感到很悲傷,又或是我總會胡思亂想,認為秋天就宛如熱烈的青春後一個垂垂老矣的人。又或是外公的病重,此時加重了我的愁緒。母親每日都鬱鬱寡歡,我不喜歡看到這些,因為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沿著長江往西走,告訴大樹,它總會靜靜的坐在我旁邊傾聽。當秋天的尾聲,滿黃的銀杏葉浸染了整個樹頭時,偶爾會飄落一片片的「小扇子」,給這無聊秋冬之交的時節憑添一絲生趣。那棵樹一片金黃,在那長江邊上尤為引人注目。可好景不長,大約幾周之後,大樹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它的枝頭凋零,幾片葉子稀疏的在風中搖曳,軀幹開始僵硬。滿地的銀杏葉散發著泥土的清香,算是送給我的禮物,我將它們都做成的書籤,夾在每一本我與大樹讀過的書裏。

一陣疾風驟雨來臨,枝頭光禿禿的,銀杏已然落盡,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失去了往日的高大挺拔,而是彎著腰、駝着背。那個冬天很忙,外公突然去世了,來不及傷痛,可眼淚和懷念填滿了我整個冬天。

春天來了,事情都忙完了,我要返回香港了,再次回到那裏,與大樹告別,發現原先枯黃的枝頭上,卻徐徐地開始冒出了嫩綠的芽。

我想那就是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白駒
過隙,光陰似箭。不知不覺我已經是一個中二學生。中一的最後一天以颱風結束,中二的第一天颱風開始。仍記得結業禮颱風襲港那天,我形單影隻,望著本來要送給老師同學的曲奇。屋外雷電交加,屋內我悲憤交加地吃著曲奇,猶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直至現在仍歷歷在目。

走啊走,走啊走。烈日當空,汗流浹背,我徐徐地走在路上。在大街上,一個女孩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如那熱鍋上的螞蟻。跟隨著她的目光,看見了另一個女孩正火急火燎地走向她。霎時,回憶湧上心頭,時間倒回小學,我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視線聚集在匆匆忙忙趕來的女孩中。我們結伴而行,走過了多少年頭⋯⋯可惜「天下沒有不散之筵席」我們終究還是分別了。「好久不見啊!」女孩說,思緒被拉回現實。是嗎?真的⋯⋯很久沒見了⋯⋯我的朋友,你好嗎?真懷念!

走啊走,走啊走。太陽依舊高高掛,但我的心「呯呯」地跳個不停。這久違的地方,久違的感覺,就像回到了⋯⋯那個夏天⋯⋯第一次進入中學的時候。那時戰戰兢兢,扭扭捏捏的我,面對映入眼簾的陌生環境,我如坐針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時,一個似天使般的同學出現在我面前,她輕輕地煽動翅膀,化解了我的不安和無措。可是物是人非,我們的關係還是在平凡的一天結束。回想起當初的點點滴滴,終究是一場夢呀!「紅綠燈怎麼這麼慢啊⋯⋯」我心裡這樣想著,好像這樣才能掩蓋我心中的悲傷⋯⋯

走了又走,走了又停。新的一學期,新的開始,一切都是嶄新的。但卻叫我有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時間轉瞬即逝,像吃了加速劑。只是一瞬間,留下我孤身一人緬懷過去。以颱風結束,又以颱風開始。初一的那些美好時光,我仍記憶猶新,期望初二的我,能成就更好的自己,留下絢麗的一刻。新的開始,新的生活;新的開始,新的我。

她已經不太記得他們上一次見面時發生了什麼。 畢竟,每一次彼此的短暫見面和無言的離別都沒有什麼不同。 於是,久別重逢的喜悅瀰漫而來的速度根本不及每一段漫長的分離。 他和她已經習以為常。 儘管如此,出於習慣她還是在他臨行前為他做了一碗熱湯麵,儘管味道不像以往的一樣可口,但他還是匆匆地吃完,因為怕錯過飛機。 當時,他們對彼此的奮鬥作旁觀卻說對方是唯一。 他們相互之間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來著? 是「再見」還是「珍重」? 無論如何,肯定沒有「我愛你」。

當他回到父母家時,他發現了令他感到十分慚愧的事實:兩位老人的頭髮都已經花白了。 這讓他深感苦楚,心痛甚至猶豫著相關的事情不敢大聲說出口,字裡行間暗示著他承認自己曾經錯過。他沉默了片刻,最終肯定地說出口:「爸媽,我學不會你們的愛情。之前我和你們說我會和她結婚,可最終我還是沒有辦法堅持到底,異地戀太艱難了,當我最需要她的時候,身邊卻沒有她;當她在被窩裡偷偷的哭的時候,身邊又沒有我。如果真是這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領悟到部分真諦,他本來也曾拒絕歸俗,但最終他還是默許:「我也許有點理解你們了,她應該當初就和我分開。」

她一直在心裡默默計算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卻突然意識到無需繼續計算,因為他們已經分開了。 他們曾有著一種古怪的默契,在微妙的平衡中聯繫在一起,或許在這一平衡被打破的剎那,也終究被接受了。

當他走進街邊那家他經常去的小酒館時,面對坐在裡面的幾位朋友,他微微感到有些惱怒,竟然背著他聚在這裡喝酒,而且正好是在他失戀的時候。 然而想到他們只是出於關心,他還是將惱怒抹去,熟練地走到他們的同桌坐下,舉起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

「今天該輪到你們請我啊!」他重重把酒瓶放在桌上,宣佈著,又嘶啞著嗓子問道:

「我和她分手了,是我甩了她。」他再抿一口酒,又堅定地說: 「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當初的激情早就沒有了⋯⋯年到頭總見不到面,見面了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多高興的事兒,就這麼互相拖著,誰熬得住啊⋯⋯我沒多大事,太久了總會厭倦⋯⋯我肯定不會想她啊,都是心理作用罷了⋯⋯」他絮絮叨叨的說著,不肯停下,像是怕自己停下後就再也沒有勇氣說下去了。

如果此時桌上的隨便哪一位提醒他,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難過,他一定會再也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幸好,沒人戳破他拙劣的偽裝,他可以安全地將心裡的哀傷和痛苦拆散成消散的蒸氣,隨著夜空的浪漫星空一起淡去。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她喃喃道,「他總是數落我買太多堆著不用的化妝品,我總是不滿意他就和我呆那麼幾天,還得抽出其中相當一部分時間約別的朋友出去。如果我們結婚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以後,還是這麼互相抱怨,我也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這麼想想結不結婚也沒什麼區別,是不是?」她像是真的覺得很有趣似的,輕輕笑了兩聲。 我們,無論結不結婚,總可以彼此相伴,是吧? 她笑了笑,眸子中卻沒有溫暖和希望。

坐在她身畔的好友張了張嘴,輕呼她的名字卻不知再說什麼好,只能沉默而擔憂地望著她。 「你說他一個人該多孤獨啊。」她的眼神黯淡下去,「要是在未來的路上,還能陪他就好了。」

事情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明明都已經一起走過這麼多年了,明明都已經習慣了彼此若即若離卻不可或缺的存在,明明都已經打算娶她了,明明他好像記得,這次他準備好回去找她,然後不走了的,明明一切彷彿都已擺放好,他就快要回去找她,重新開始生活了。

他望著太空無限深邃的夜空,不知不覺滿腹疑惑,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他的心裡既痛苦又憔悴,他想要她,想要回家,想要回去想要找到她,卻不知所措。 然而這一切他只能把它默默地埋藏在心底,就像拿破崙時那遙遠的夢想,「回家」一樣。 彼此之間越來越遙遠,如今到底誰在等待誰?

夢醒時,那段被她盡力遺忘的失事飛機的航班號碼又在她耳邊響起。 她掙扎著想要從夢中爬起來,但卻在那一瞬看到了他用充滿愛意與眷戀的眼神望著自己,語氣輕快地說:「我都已經全部交代好了,和爸媽說我們異地戀太累就分手了,而且還跟兄弟們吹牛,說我把你給甩了。別別別,別打我。」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繼續說:「所以,你不要來陪我啦⋯⋯」

此刻的她,無力的痛哭起來,淚水在顫抖的臉頰上緩緩流淌。

他和她曾有過一抹希望,認為穿越時日的長河,情愫也許依舊執手不放,終究還能再起雙翼。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彼此之間迷茫的世界之間,距離莫可跨越;給自己的未來,已被徹底奪走。 愛本是雙向的奔赴,人生卻從岔路逃開。

「請再陪我一場夢,好嗎?」她溫柔得像水,輕輕扯住他的衣襟,聲音裡滿溢著孩子氣的乞求。

「好。」他瞬間的自顧自的用雙臂擁抱這一剎那,卻永遠也無法緊緊把愛人摟在懷裡——於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該怎麼表達自己複雜的心情。 畢竟,他只能最後軟磨硬泡地笑著應允她, 「我陪你,在夢裡吧。」

一次爺爺相處的難忘回憶

還記得第一次,我在街上逛着逛,走着走,經過了一間玩具店,看見櫥窗擺放着一個洋娃娃,它令我回想起幾年前,一件,不堪回想的事情……

當年,大奶奶突然生病了,奶奶回家鄉照顧她,而爸媽也剛巧要出國公幹,因此,爺爺答應接我放學,我本來很期待,卻在校門外等了大半小時,才看見爺爺着急地,上次不接下氣地跑過來。他滿頭大汗,渾身都是汗臭,我看見後,七竅生煙地說:「 為什麼你現在才來? 我已經是全校最後一個了!」「對不起!我因為有特別事要……」爺爺話沒說完,我便打斷了爺爺:「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我要你回家煮飯給我吃!」

回家途中,我們經過了一間玩具店,我看見櫥窗的限量版洋娃娃,它是由人手編制,獨一無二的,它那宛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眼睛,襯托着一把烏黑的頭髮,吸引了我的注目。然後,我轉過頭來,「命令」爺爺把它買下來,但當爺爺看見價錢牌時,嚇得石像般僵硬,差點喘不過氣來,然後溫柔地向我說:「乖孫女,這個娃娃太昂貴了,你看,要五十塊呢!」我聽過後,不耐煩地說:「我才不理會,你要為剛才遲到作出補償。」接著,我邊走到店舖門外等待爺爺,然後我竟然看見爺爺跟店員討價。然而,當時我還不清楚爺爺的經濟環境。我心想:爺爺真沒用!只是五十塊而已,還要討價,跟個乞丐似的。爺爺跟店舖員工說:「這娃娃可以便宜十塊嗎?」「哪裡來的乞丐啊!沒錢就別買了!除非……你把店裏的娃娃重新擺放和把地下清潔乾淨,才能減價!」爺爺沒辦法,唯有跟著做。

起初,我以為爺爺不會為了我這樣做,沒想到他竟然拿起掃把,開始打掃。我看見他慢慢地彎下他那滿布舊患的老腰,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沒清潔一會兒,他雙手雙腳都震抖着,汗珠一滴一滴的滴下來,流進了他的眼睛裏,使他感到難受。看見爺爺不顧尊嚴地為我受苦,我猶如萬箭穿心,我的心就像被一針一針刺進去一樣,眼眶一紅,眼淚一滴一滴的從臉頰滑下。

不久,爺爺從玩具店拖著疲倦的身軀走了出來,他舉起比剛才還要抖得厲害的雙手,拿着洋娃娃,向我招手,臉上強顏歡笑,我拭乾了淚水,然後跑去攙扶他,小心翼翼地扶著,生怕他會跌倒。「爺……爺爺,對不起!剛才放學的時候是我不好,我傷了你的心,還有,剛才在玩具店讓你受苦,實在太不孝了,請你原諒吧!」不過,如果我是爺爺,我也不會原諒自己……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爺爺竟然原諒我,還眉開眼笑的對我說:「不要緊,不要緊,我怎麼會怪責你呢!小孩子想買玩具也再正常不過!想開點,來,爺爺回家煮飯給你。」我點點頭說:「好的,爺爺跟你一起煮飯,我永遠都不想離開你!你永遠都不要想「脱單」了!」

與爺爺相處的時間過得特別快,沒多久爸媽便從國外回來接我回家,當時,天真的我被爸媽騙說只是去跟吃飯而已,其實是想把我帶回家,而剛才還未跟爺爺道別,使我萬分的不捨,怎料那次是我與爺爺最後一次見面。好景不常,在我的七歲生日那天,突然從奶奶那邊打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爺爺心臟病復發,從此離開了我們。聽到後,我彷彿晴天霹靂,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後,頓時哽咽起來,而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大哭起來……

數天後,我和家人一同到爺爺的墓地探望他,我帶着爺爺生前辛苦買回來給我的洋娃娃和深愛的物品,統統放在墓旁。爺爺的墓地就在河邊,那時夕陽西下,餘輝照射到爺爺的墓碑上,發出閃耀的光芒。突然一陣微風滑過我的臉,彷彿爺爺在摸撫我,我緩緩地說:「爺爺我……我走了……」我們頻頻回頭,最終也戀戀不捨地離開。

那次離開爺爺家,以為只是幾個月的離別,現在卻是永別,那種感覺十分難受,也無法填補。我現在每一年的生日願望是:爺爺在天堂活得快樂……

夢想與現實

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中,追求夢想是我覺得在現今的社會最難做到的事之一。一來是金錢問題,二來就是自身堅忍不拔的意志。如果一個人不能夠追逐自己的夢想,那麼他之後的人生又會怎樣呢?

夢想,這一個難以捉摸的東西是很多人所追求的。在小時候,幼稚園老師會叫我們去寫下我們的夢想,在我們這麽小的時候,老師已經為我們埋種了一顆叫做「夢想」的種子,令我們清晰地了解自己所追求的方向,甚至是整世人生最重要、最想去做的目標,但是又有多少人會因為在追逐的馬路上被名為「現實」的車子所放棄自己的目標?又有多少人會像唐三藏和他的師徒這樣走完西經?

其實,追逐夢想最重要的是堅決不棄的意志、足夠的信心和永不忘記夢想的初心,被現實打擊而放棄的人是因為沒有堅強的意志。有堅定意志的人儘管受了同輩的嘲諷、世人的冷眼,乃至金錢的損失,他們都會堅持下去,直至他們成功追逐他們的「目標」。他們當中會用大半的人生,甚至花一生的時間一直去奔跑到終點線,他們會一直一直跨過前面的「欄」,就算被「欄」跘倒,他們也會快速起來,整理自己的心態,然後繼續前進。那些人才是真真正正活出自己所追求的精彩人生。

我希望看到這篇文章的你們,可以記得自己心中被遺忘已久的夢想,然後再給自己一次的機會,加入只屬於自己的「跨欄」比賽,一直一直奔跑着。儘管有困難,也不要放棄,繼續奔跑和跨過所有的障礙,直至到了終點,這樣就不會在人世間留下任何遺憾,活出自己想要的精彩、美好的人生!

奢求

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

當我們還年輕無憂的時候,我們總是有著許多夢想和願望。我們渴望成為自己理想中的人,實現自己的抱負和目標。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常常發現自己的夢想好像變成了一種奢求,一種無法實現的幻想。

那年夏天,夏蟲呢喃,我和我的朋友在公園裡其樂融融地玩耍,他問我:「你的夢想是甚麼?」我笑着言道:「肯定是當個畫家啊,你呢?」「我啊,我想當運動員,奔赴各種比賽,為國家爭光,多帥啊!」夕陽下,我拿起畫筆,開始畫起周遭的風景。筆尖舞動,顏料飛濺,我的畫板隨著風搖晃,我們以為已經看透未來的走向。 你渴望成為運動選手,身披國旗征戰,而我則想要成為畫師,描繪每朵花瓣的紋路。 花瓣飄蕩,思緒揮灑,我們踮起腳尖迎接未知的挑戰。

我在課本上畫下的人物吵吵鬧,可有一次母親跟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你也大了,也該規劃自己未來的去向了,聼媽媽的,別在沉迷畫畫了,好嗎?該專注在學業上。」一開始,我還對此嗤之以鼻,直到後來家裏出了變動,看著病床上的點滴滴落在針管裡,為血管注入一絲脈搏。就像墨汁滲到畫筆中,為紙面上的人物注入鮮活的生命。我意識到樂園絕非居所,誰又能在香榭下駐留,於是,我放下畫筆,輕輕地將保溫瓶放在醫院床頭,轉過頭才發覺筆下的朋友已經不知去向,只剩下遠處的夕陽。 然而,當面對劇變時,夢想和希望可能會急劇干瘪,化為一片枯葉,又碎成粉末,四散流入時間的江河,就像骨灰落入大海般消逝。這種情況下,夢想與現實似乎只能選擇其中一個,而不能兼得。

我不想說我不想追

我背起書包,知道自己的人生將不再如以往般綺麗。 上物理課時,我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如坐針氈,擦去一頁頁人體,換作密密麻麻的筆記,而畫筆和顏料已經變成了無謂的文具,我不知何時開始害怕握起那根鮮艷的畫筆,從夢中醒來時,眼裡滿是迷惘。我開始質疑我的選擇,質疑我的改變,質疑我的初心,我再也沒有去追尋那些所謂的夢,只是在孤獨的夜晚裡,回憶著那些心酸。 曾經那麼熟悉的畫筆,現在也變得異常沉重,彷彿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不停地往下掉。 失去了筆尖的細膩,失去了記錄美好山河的能力,也失去選擇的勇氣。

憶起曾經立志不做等閒之輩,如今在垃圾桶裡難以尋回童年紙飛機,我們兒時的夢想何時只剩房與車,學會在草稿紙上計算著公式,但算不出曾經的夢想價值多少,事事不顧自己的意願,不禁想問自己是否願意甘於這樣的生活,夢想被扼殺在搖籃,現實卻讓人難以換氣,掙扎著喘息,在人潮中湍急,時而想反擊,到頭來卻是戰慄。

我開始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需要一個夢想,翻出藏在床底的畫本,坐在銀杏樹下,對朋友說我想去巴黎學畫畫。 看著落葉紛紛飛舞,我的「運動員」朋友輕輕點頭,沒有多問,轉身離去。但真到了那天,我卻退縮了,我意識我已經不知我追尋夢想的初衷,如今那個夢已經煙消雲散。 大考後,我們也沒有再見面,他去了日本留學,專研機械操控。 曾經熱愛和追求的夢想,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遺忘,從夢開始的少年,也將迎來畢業。

我們都有自己的夢想,但漸漸地,我們忘記了自己從何而來、為何而去。我們漸漸長大,與大部分人一樣,生活只是為了維持生存,我們的夢想在腐爛的土壤裡無法生根發芽。最終,我們默默無聞地谢幕。我們的半推半就的人生,沒有如神龍般被眷顧的未來。夢想被當做隨處可見的枯葉一樣践踏,寄托在其上的快樂被當成虛幻的霧氣,凝聚成水滴,順著我們的笑聲流下。我沒有什麼奢求,或者說我已經不能有什麼奢求。小時候想當畫家、作家、科學家為人類造福,長大了想考上好大學,遨遊知識海洋,大學畢業了想找到好工作,實際上卻連選擇自己的人生都困難,夢想早已抛在腦後,不知道明天將何去何從的蜉蝣。“我不想说我不想去追”,双重否定里是我的婉转,也是隐秘的悲哀。

童年時的夢想如見滄海升明月,細看來不過是小水澤映射著一盞燈;仿佛大鵬飛九天,探究來也就是小人物張開了一雙手。

我們曾經懷揣著各自的夢想和現實,但夢想不斷幻滅,不斷褪色,不斷淡化,直到變得遙不可及,化作奢求。 奢求漸漸殘缺,漸漸不為人所知。 我們奢求著一場與自己不一樣的人生。 然而,現實中紛繁複雜的車流,卻阻擋我們對奢求的渴求,奢求是如同天上的彎月,彷彿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 到頭來,奢求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幻覺。

蜉蝣朝生暮死 蟪蛄不知春秋。

無神論者的禱告

我叫阿輝,一名24歲的男大學生,在大學修讀科學系,是一位典型的無神論者,儘管我之前所讀的小學是一所信仰基督教的學校。

我始終相信世界上一切的現象都能夠用科學去解釋,神魔鬼怪甚麼的單純就是唬人的,這也是我選擇修讀科學科目的最大原因。若果真的有神在操控、指引著人們的命運,那就不會有那麼多被冤枉入獄,和一生安分守己卻不得好結局的人了吧。舉個例子,比如前幾年很流行並且掀起激烈反響的「麥田圈」,我至今為止也堅信這個現象是人為的,而外星人、UFO之類的字眼只是些媒體為了吸引別人的眼球罷了。

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思想呢?也許是因為受我父親的影響吧,他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怪存在。我的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我和我的父親從那時開始就一直相依為命,所以他對我的思想影響還是挺大的。

小時候的我很怕黑,不過與其説是怕黑,倒不如説是怕鬼,總擔心有鬼會從黑暗中竄出來。每當我害怕的時候,父親都會説:「這世界上哪有甚麼鬼?要麼就是做賊心虛,要麼就是胡思亂想。你見過鬼嗎?沒有就對了,因為鬼壓根就不存在!眼見為實,看不見還怕什麼嘛,男孩子大丈夫,要戰勝它!」於是我從小耳濡目染,也就逐漸變成一個不相信神魔鬼怪的無神論者了。

這天,我一如既往坐在教室裡一邊聽教授講課,一邊在筆記電腦上輸入筆記,突然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發出的振動聲將正在專心輸入筆記的我嚇了一跳,附近的同學都盯著我,這場面挺讓人尷尬的。我定睛一看,這不是父親的電話號碼嗎?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南丫島上遊玩吧,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呢,我抱著疑問走出教室接聽電話,但電話裡傳出的不是父親的聲音:

「喂,父親,有甚麼事嗎?我在上課呢。」

「你好,請問是李家濟的家屬嗎?」

「啊,我是他的兒子,請問你是?」

「這裏是醫院,你的父親李家濟因意外而受了重傷,現在在本院接受治療。傷者情況頗為嚴重,請務必儘快趕到醫院。」

我頓住了,他是騙子嗎?最近挺多這种類型的騙案的,但電話裏的人又確確實實能説出我父親的名字,這又令我心生懷疑。

「傷者家屬,能聽到嗎?」

「啊……啊,能聽到,我儘快趕過去。」

無論他是不是騙子,這都關乎父親的性名,我不能不管,只能硬着頭皮離開學校、前往醫院。收拾好東西後,我便搭乘的士趕往醫院。

半個小時後,我到達醫院,車一停下,我便匆匆忙忙付錢下車,狼狽地跑向醫院大門。

「你好,我前不久接到電話,説我的父親進醫院了,請問是怎麼一回事?」我驚慌失措地跑到醫院前台詢問。

「你就是李家濟先生的家屬嗎?」

「對,我是李家輝,是他的兒子。」

「好的,他現在在急診室裡,請跟我來。」

「好,好,謝謝。」

看來是真有其事,父親真的出了意外。我喘着粗氣,惴惴不安地跟着護士往急診室的方向走去。

在急診室門口等了一會兒,醫生從急診室裡走了出來,向我講述了父親的情況:「他有腦震盪和腦出血的情況,應該是摔傷了頭部,送院時昏迷。目前情況不太樂觀,有機會成為植物人,要做好心理準備,稍後會轉移到病房靜養。」

植物人?我沒聽錯吧?前幾天還生龍活虎送我到學校的父親如今卻面臨著變成植物人的風險?這件事情過於突然,猶如晴天霹靂,醫生的話一直在我的腦海裡不斷重播,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在恍惚間辦好了父親的住院手續,還處於昏迷狀態中的父親被轉移到病房去了。我急忙跑到病房查看父親的狀況,一打開門便見到躺在牀上的父親,他頭上包着白色的紗布,手上還插着針。護士向我交代完後便離開了。

我搬了張椅子坐在病牀前,望着躺在病牀上的父親。

他臉色是蒼白的,幾乎看不到血色。

我握起他無力的手,此時的父親如同凋零的玫瑰一般不見生氣,他的手也不如以往的強而有力。儘管父親經常教誨我「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可此刻我還是忍不住落淚,那無力感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把我拉向絕望的深淵。

我緩緩走出病房,我的腿輕飄飄的,一切都發生得如此不真實,就像是一場夢,我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我有些脫力地坐在了病房外的長椅上,想平復一下經歷了幾番波折的心情。在我拿紙巾擦拭眼角的淚水時,樓道間有一個女孩緩緩地走了過來,我抬頭望去。停留在我面前的女孩跟牀上的父親一樣,身上穿著病服。

「哥哥,你怎麼了?」

「……啊,沒甚麼,你是?」

「我叫黃思琪!」

我抬頭看了看「重症看護區」的燈牌,又扭頭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還沒有我胸口高的孩子。

「哦,你多大了,怎麼會在這呢?是和家人走丟了嗎?」

「我今年12歲了,我因為癌症,一年前已經住在這裡了。」

我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除了看起來有些虛弱,再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病重的人,而且她的頭髮……

「這是我媽媽給我買的假髮哦,好看嗎?」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疑惑。

我一時間沒緩過來。

「啊…..很好看呢!很適合你呢,話說,你……不會害怕吗?」

「嗯?害怕甚麼?」

「癌症可是很可怕的,還有可能會……」

我不敢對她説「死亡」,對於一個12歲的孩子來講,這個詞,太過於沉重了。

「我知道呀,再過一年我可能就會離開了,但是我不怕!」

「為甚麼?」

我很好奇她這麼勇敢的理由,患上癌症應該是一件頗為絕望的事情,為甚麼她能這般從容地面對?

「因為我的媽媽跟我説了,我離開了之後會去到一個新的地方——上帝會帶我去天堂!媽媽還說天堂充滿歡樂,有吃不完的草莓蛋糕!」

「那天堂可真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呀。」

「對了,哥哥你為甚麼在這裡?」

「我的爸爸生病了,我要來照顧他。」

「嗯……那我祝叔叔早日康復吧!希望上帝可以保佑你的爸爸。」

「你這麽相信上帝的存在嗎?」

「當然相信啦,我悄悄跟你說哦,二年級的時候上帝保佑我考了全班第一呢!」

女孩的出現,讓我驚恐未定的心靈受到一絲安慰。

對於我來說,上帝的存在值得商榷。但若祂真的存在,倒是真的希望祂可以保佑父親平安無事。

「哥哥,我們一起祈禱吧!讓上帝幫助你的爸爸早日康復!」

「祈禱」這個詞聽起來即熟悉又陌生,上一次祈禱還是在上小學的時候呢,對我來說,這就是一個形式。

「上帝真的會回應我們嗎?」

「一定會的,只要你真心禱告,上帝一定會傾聽的!」

這番話似乎在小學的時候聽過。

我回頭望了望病房的門,又望了望眼前的女孩,隨後像小學的時候一樣,合起雙手,閉上眼睛,真心地禱告。

閉眼間,女孩念著祈禱的語句,那些語句很是熟悉……

「阿門……」我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人們都說,醫院白牆傾聽過的真心祈禱比教堂神像所傾聽的還要多,或許是因為人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往往會選擇投靠神明吧。

中學生連環死亡事件

「今天也只有很少人回來呢。」

「的確,因為大家都害怕會被殺死。」

「連不少老師都轉為網上課堂,那我們不是不用來上課嗎?」

「但你我都知道網上課堂是行不通的,如果不是這次事件,如果大家不怕死,大家都會回校吧。」「也是。」

「你不怕死嗎?」「我相信我的運氣」「你的運氣很好嗎?你不是常常都被叫出去示範嗎?」「我一直都想我的人生發生一些刺激的事,但我運氣太差了,所以才會過上無聊的生活。」「你想被殺掉嗎?」「也不是,我只是想見一見兇手。」「真大膽。」

「話說你這麼快就斷言是有兇手的,不是還有幾個人是自殺的嗎?」「但也有不少死者明顯不是他殺的啊!」

「這是我從隔壁班的同學那裡聽來的:其中一位死者被困在二樓的那個⋯從前梯爬上就會看到的那扇門⋯那個叫甚麼來著?」「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被困在了那扇門中,整個人都被壓扁了,然後血從門縫流出來,很駭人⋯⋯」「為什麼那個同學會知道?」「他是第一目擊證人啊!」「那他現在怎麼了?」「在家啊。」

「還有還有!」「嗯?」「化學課幫助老師的那個人,發現了化學實驗室的屍體。」「怎樣的屍體?」「聽說全身被高濃度的強酸淋到,身體幾乎溶掉了。」「想起都覺得痛⋯⋯」「對吧!而且這兩件案的作案手法都是死者無法獨自完成的!那就是說,兇手另有其人⋯⋯」

「但你為什麼又會知道?」「因為第二目擊者告訴我的啊!第一目擊者報警時他誤進了實驗室。」「原來如此。」「嗯」

「那太可怕了吧⋯⋯」「對吧!而且受害者幾乎都沒有關係!犯人好像是隨機殺人犯!」「這也知道?」「當然!我認識的人當中,有認識死者的人,他們說自己的朋友跟其他死者都沒直接關聯。」「那就是說,任何在這所中學就讀的學生都有機會被殺。」

「沒錯!」「那為什麼校方還會讓學生和家長選擇回不回來?不是封鎖校園才能保護學生的安全嗎?」「那不一定,因為我聽說有學長選擇在家上課後,回來學校拿走課本和功課,之後被藏在課本中的毒物毒死了。」「兇手的作案手法也太豐富了吧⋯⋯」

「嗯,而且我猜,警方是想用還敢來學校的學生當作魚餌,把兇手釣上來。」「但不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人死嗎?兇手應該停手了吧。」「那真的不一定喔!真彥說,連續殺人犯會相信自己下次能做得更好更完美,所以他很有可能會繼續。」「也是,畢竟第四個被害人和第五個都差上了一整個月;現在距離發現最新的屍體都只過了三個星期⋯⋯」「第四跟第五?你說被電死跟摔下樓梯嗎?屍體被發現不只是差了三個星期嗎?」「是嗎?我不太記得了。」

「總之,兇手很可能會再犯案。」「真可怕呢。」「真希望不是我們班的人。現在會回來的人之中,都只有不到十人;而我們班一直都沒有出現屍體⋯⋯真的越想越可怕。」

「跟班別有關的嗎?不是我們班運氣比較好嗎?」「但死者的班別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重複。雖說是隨機殺人,但兇手殺人可能也有一定的規律⋯⋯」「你真的甚麼都知道呢,會不會連兇手是誰都知道?」「怎麼會,如果我知道我認識那個人⋯⋯說起來都起雞皮了⋯⋯」

「但兇手究竟是甚麼人呢?為甚麼殺了這麼多人都沒有被抓到⋯⋯」「雖然這樣說很⋯⋯可怕,但兇手很可能是學生⋯⋯」「為什麼這樣說?」「因為第八位死者是窒息死的,而她的死亡時間期間,老師和部分工友都在教員室集合,閉路電視都能看到他們,這是李老師告訴我的。所以老師都不是兇手。」「那工友呢?」「第三位死者不是從天台被推下來嗎?」「嗯。」「那時所有工友都有不在場證據;如果兇手都是同一人,而且只有一人,工友們就都不可能是兇手。」

「這又是誰告訴你的?」「我跟白太洋問了所有工友,他們都不像是在說謊。」「所以⋯⋯」「所以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學生⋯⋯」「嗯⋯⋯」

「謝謝你告訴了我這麼多⋯⋯你真的很像偵探。」「不用謝,只是分享一下而已。」

「我也知道一件事。」「甚麼事?說來聽聽。」

「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