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者

看著表面平淡和諧,實則上混亂不堪的一切。臉上還能扯起微笑,可是內心早已枯涸,對於情感逐漸麻木。

「哭吧!把情感紓發出來就會沒事了。」

於是我拼命的哭泣、叫喊,想要將一切的悲痛拋開。直到後來,當我再想要痛哭一場時,然而這顆心早已變得比沙漠還要乾燥。

那一切的痛苦也長駐在我的心房。

「傾訴出來吧!會好很多的。」

於是我訴說了心中的感受,期盼可以從他人口中得到實際的意見,又或許只是些許的認同。

「你這算些甚麼,我更慘呢!」

怎麼辦?我還是很悲傷。

「都怪你自己沒有努力擺脫。」

你有想過嗎?你用五秒說出的話,對方可能會因此思考五分鐘、五小時、五天,甚至五年。

文字的力量是很強大的,但它永遠都不會在當下展露出來,而是和釀酒一樣,隨著時間,力量便會揮發得越強。

當你說出未經斟文酌字的話時,你也許是在把對方進一步推向懸崖的邊緣。

「人哪有那麼脆弱!」人類從來都是脆弱的。

「哭泣」,總都被默認為軟弱的象徵;「愛哭鬼」,從來都是個貶義詞。

淚水本就不應代表軟弱,這只是一種情感表達的方式;比較常掉淚,也只可以說是對方碰巧較為感性。

同一件事有許多更恰當的形容方式,你為何選擇以負面的方式表達呢?

你要牢記,善良的對待每個人,尤其是不幸者;要明白,陷於不幸並非他們的本意。

無色

你曾否想像過,若一個人失去了「感情」…

不何時開始,我的世界仿佛失去了 色彩。雖然我看得到,但我感受不到。

黃色是快樂,像晨曦,使人心情舒暢;藍色是希望,像海洋,擁有無限可能;紅色是憤怒,像烈火,令人熾熱無比。

黑色便是悲傷,在黑暗之中,腦中負面的想法仿佛快要溢出來;白色是無趣,一片空白,我對所有事都失去了興趣。

在我的內心,原本蔚藍的天空變成了沮喪的灰色,時時刻刻都是陰天。灰濛濛的雲朵籠罩著我的世界,看不見太陽,亦看不到月亮。

正常人感受到的,我也感受不到。看到有人被打,感受不到憤怒,亦不會覺得大快人心。看到有人逝去,沒有眼淚,只有目無表情的臉。

當我要哭的時候,便是我在看著鏡子的時候。沒有感情,如冷冰冰的機器,如兇殘的怪物,在我內心的另一個我,正在責罵我自己。

「你不配存在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會關心機器。」「無惻隱之心,非人也。」

我就站在鏡子前,眼睛開始泛紅,眼淚慢慢的滲出,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我已看不見鏡中的自己,被眼淚遮蓋住的眼簾中,只有蒼白的畫面。

我不禁閉上雙眼,任由淚水一滴一滴的從我眼眶,經過我蒼白的臉頰流下來。

眼前只有一片黑暗,非常憂鬱的畫面。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是小時候的我。那個小女孩散發著代表愉快的淡黃光,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臉戴著純真的笑容,沒有一點兒的虛假,只有快樂。

她沒有說任何話,而我已經不能直視她的臉了。我掩著自己的臉,淚水延綿不斷地流下來。再次洗走我的世界的色彩,灰白色。

我睜開了眼睛,小女孩消失了,只剩下一個漆黑的世界。

我不知道我的文章能否打動到讀者,我只覺得一切帶有感情的事物都非常虛假。我不知道甚麼時候應笑,不知道甚麼時候應哭,不知道甚麼時候應表現得很憤怒。最後我選擇目無表情的度過我的餘生。

我會透過閱讀來學習假裝一個有感情的人,只有在翻開書的那一刻,我才感受到帶著色彩的光芒,照向我黑色的世界,我才感受到一絲絲溫暖。但當我合上那本書,一切都回復原狀。

如沒有星星的天空,如沒有太陽的深海,如沒有燈光的山洞。

我一直都想知道,為何我的世界變得如此枯燥乏味,直到我得知自己患上了憂鬱症。

那時我仿佛置身在一個佈滿紫色風信子的花園,微風一邊輕輕走過,一邊輕輕撫摸著風信子。使風信子和它翠綠的葉子輕輕搖擺著。花香傳入我的鼻腔中,「沙沙…沙沙」的聲音又傳入我的耳裡。像在歡迎我的到來。但是,我抬頭望向天空時,沒有太陽,沒有星星,沒有藍天,只有黑夜。

(註釋:紫色風信子的花語是憂鬱)

期望

這一次的中文考試,我考砸了,拿到了62分,心中百感交集,且十分徬徨,這是我腦中只浮現出兩句:「你怎會如此失敗?現在該怎麼辦?」是異常失望於希望落空,是悲傷於「不合格」的分數,又或是懊惱於考試前的準備不足,還是害怕於他人那一張張彷彿我達不到他們期望,有所落差,就是一個千古罪人,應受千刀萬劍的傷害的嘴臉,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我這時的我只敢捲縮在座位像一隻害怕陽光的吸血鬼,不敢去到哪「陽光普照」大家互相攀比成績的地方。

不過想必應該是害怕佔最多吧,只因每每在自己考試考得不如人意,不及自己期望,不及別人期望,不及家人期望時,看著他們那一張張失望透頂的臉孔,竊竊私語的樣子,又或是對我指指點點的樣子,總感覺跌落萬丈深淵都比我現在更好受些。

不知不覺已到該下課回家的時間,我心緒不寧,心不在焉地走回家。轉眼間現在的我己去到家門前,卻久久不敢打開那扇門,恍如裏面住着一隻怪獸一樣,不!在此時此刻打開這扇門所需要的勇氣,遠大於打開一道住着怪獸的門。

此時,我突然想到如果過去的我,考得更差,現在的他們對我的期望是否會更低呢?我不知,我亦無從得知,選擇了就無法改變呀!真令人感到絕望!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選擇了盡全力去做好學習這件事,那就要毅然地完成,怎可半途而廢、虎頭蛇尾呢?我不由得責怪起胡思亂想的我:「你是不是傻」如果我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不就得不到那些讚賞,這樣想着我又就有了那勇氣,凡事都是一體兩面。如果現在放棄,不就永遠得不到那些能滿足我的東西。

期望,真是一件有趣的東西,有時能推人前進的壓力,有時是令你一度想放棄的壓力,你認為它是怎樣的呢?

 

天若有情天亦老(駐站作家)

在中國的詩詞裡有很多名誦千古的金句,其中一句相信不少人也聽過,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多麼美麗的一句詩,天如果有情,也會衰老,顯然是講有一份情讓天也感動得活起來,會像萬物般會老去。不過,在幾年前預備一個關於古今中外「銅像」故事時,方發現這句原初不是情詩的一部分,而是出自唐朝詩人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的其中一句,於題目裡,我們不難發現這首詩並非寫愛情,而是寫「仙人」的故事,當然這個仙人並不是真正的仙人,而是……

傳說漢武帝胸懷大志,除開闢疆土外,也追求長生不老,在長安城的宮殿建神明台,上面有用青銅鑄造的金銅仙人,用盤子盛接雲上的露水,再混和玉屑飲用,是正宗的「玉露」。漢武帝當然沒有長生,漢帝國也滅亡。到了魏朝,明帝派手下到長安把金銅仙人拆走,運回許都。在李賀的詩序裡,說明了寫這首詩的動機,就是寫運走金銅仙人時的情景。而全詩共十二句如下:

茂陵劉郎秋風客,夜聞馬嘶曉無跡。
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
魏官牽車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
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
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大意跟李賀序言一樣,魏官在運送金銅仙人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射進金銅仙人的眼裡,禁不住思念起昔日漢朝的種種,流下眼淚。銅人固然不會流淚,天也不會老,這一切都是詩人的想象,當然也跟李賀身處的唐朝局勢、自身的經歷有關,多強大的帝國,多風光的貴族,都有沒落的一天。

如此一句談興衰的詩句,因為那份意境高超,成為了後來文人常引用的句子,歐陽修、元好問也把它填入詞中,說離情,說愁思。《蓼花州閑錄》曾記載,宋人石延年就配出了名誦千名的下聯:「月如無恨月長圓」。以自然之物「月」對「天」,以「無恨」對「有情」,意思是說如果月亮沒有憾恨的話,就會長久是圓的而沒有月缺的日子,引申的想法是世事難永遠圓滿,總有遺憾的日子。上聯先說出天有感情,下聯進一步以月的圓缺去做進一步駐腳,竟念新奇,成為跟李賀原著不相伯仲的創作。創作有時候是接力賽,薪火代代有相傳,佳作世世有續篇。你看到優秀的作品,又有否續篇的念頭呢?

畫眉深淺入時無(駐站作家)

我喜歡特別的作品,古典文學如此,現當代文學如此。所謂特別,有時候是喜歡它的轉彎抹角,有時候是喜歡它的意念新奇,有時候是喜歡它的境界深遠。

我在工作坊裡最喜歡跟同學分享其中的一首「轉彎抹角」詩,就是唐人朱慶餘的七言絕詩〈近試上張水部〉。「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語譯的意思大致是:「新娘在新婚翌日,等待天明時去大堂拜見公婆,精心打扮一番後,就問丈夫:『我的眉毛跟不跟得上潮流嗎?』」若你只看內容的話,定然會以為這是首「新婚詩」、「閨房詩」,不自覺會質疑我為什麼要在中學的課堂上推介這麼一首跟大家還有一段距離的詩呢?

不過敏銳的你,再讀讀題目和全詩吧,沒錯,你發現了吧,這首詩題目相當奇怪,怎麼一首寫新婚的詩,題目竟然是「快要考試,寫一首詩呈給張水部」。如果以我們日常的作文課角度去看,這個作品顯然是離了題。題目是「考試」,內容為什麼是「新婚」、「畫眉」呢?風馬牛不相及,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這個張水部不是別人,是當時十分有名的文人張藉,當時的科舉制度可以讓名人向主考官推薦考生,張藉正正有此能耐。朱慶餘這首詩,表面寫新娘的心情,實際上是寫考試前的患得患失,「畫眉深淺入時無」,換成作者的心情,就是探問我的詩文知識合否主考官的口味嗎?如此「轉彎抹角」,不一語道破底蘊,耐讀性高,也令人印象難忘。

同學,換了你是張藉的話,你會覺得這次的詢問怎樣呢?夠意思嗎?如果你是張藉,會怎樣回答朱慶餘呢?沒錯,張藉也寫了一首詩,叫〈酬朱慶餘〉,「越女新妝出鏡心,自知明艷更沉吟。齊紈未足時人貴,一曲菱歌敵萬金。」

張藉非等閒文人,朱慶餘以新婚婦人畫眉去寫詩,他就順著對方的思路,寫一名越女化完妝的美態。「自知明艷」、「敵萬金」,充份表現了越女的自信。張藉這首答詩,你覺得他是讚揚朱慶餘,還是責罵他呢?至於朱慶餘的科舉成績如何,就由你在網絡上查查吧。這是我跟大家見面的第一篇文章,以兩首詩唐詩作為見面禮,我也大膽問一句:「畫眉深淺入時無?」

躁動的平凡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坐嗎?」

映入眼簾的是你整齊不苟的袖邊,貼貼服服又乖順地印在嫩白的手肘上二分,手攥緊了語文書。

我抬眼一看。
肥大的校服到你身上又顯得如此剪裁妥當,腰線恰到好處而動人。幾分長度不一的碎髮披散在姣好溫婉的臉上,卻毫不顯凌亂。

縈繞在心的是陌生的你,腦間的理智倏地崩斷,只剩下你,一見鍾情。

少年懵懂,沒有理由。

就好像青少年的暗戀都摻雜着無知又半懂的追尋,對異性的好奇似乎不止於荷爾蒙,算是倏地情竇初開又不知所措。

你裙擺的波動印下了一絲佚名的漣漪,拉至過膝襪子不時滑落,長年包裹的雙腿無瑕地暴露在空氣。我每每都被滿頭的迷戀淹得通通拋諸腦後。

你總是在談天時出現不少可愛的小動作。偶然因過大的動作,不算寬鬆的袖邊就這樣在嬌嫩的肉勒出了一圈紅印,在雪白肌膚上悄悄畫上一筆鮮明的印記,目光不知不覺地就追尋着這青春的印記,暗自聯想翩翩。
剛上完體育課,你的汗珠悠悠順貼着臉龐滑下,透明的水氣將稚嫩微不可察的毛絨放大又消失不見,幾條不聽話的髮鬢青絲偶然偷偷黏覆在額前,你修長白潤的指尖總是能聰明地一把將它勾起在那精靈般的耳骨後,耳骨上的痣鮮明得很,不時撥弄時稍稍在馬尾下露出後頸,洗髮水和專屬你的汗後清香滲和彌漫,縈繞在我鼻腔中久久不息。
青春單純天真的喜歡中,永遠加入了幾分不安分的躁動。

於是我向你搭話了,似是急著把你的瞳孔染上我的模樣般,毫不逞讓的。你笑了,清脆地告訴我你的名字,值得我咀嚼一輩子的三個字,是最簡短又最情深的情話。

你搬到我同桌了,我準時準點地往右偷瞄,你總是笑著,彎著眼睛。
「怎麼了嗎?」我立馬轉過頭去,掩飾不知所措的自己。

桌與桌之間安分不誇張的搖晃,我亦當是一個寄往溫柔鄉的情歌。

初戀是盲目的,是模糊的,是道不清理不明的情愫。喜歡的理由有點荒誕可笑,喜歡的份量卻情不自禁地有增無減。明明你沒有動作,我心中的芽卻愈發愈茁壯,根本是盲目的,毫無理由的。

於是爆發了,在一個平凡得很的午夏。像我一樣,極度平凡的午夏。
你的臉漲紅極了,窘迫得不知所措,想要抽回我緊攥住的手,勒出了紅痕也不自知。慌張和忙亂溢滿全面,似是表明了我愚蠢又獨自的心思。你對我輕聲道歉,重重沉墜在我心上。

「對不起。」
乖巧又絕情,總是無聲無息把我剖得遍體鱗傷。我卻受虐般上癮,把你視為救贖。

不服氣般你對視。
明明我只能看見你,但你的眸染上的姿色沒有我。你的眸分明染灰得淒涼。

我輕輕笑了。我的牽掛勾勒了你我的垂直線,我的命悄然無息地穿過後擱置在你,沉默地擱淺觸礁,又在爆發在沉淪。

草草結束的單戀,就這樣不值一提地,摻起淡淡不甘悲傷。

年少的懵懂,談起一個記憶模糊的女生,總是只能一笑置之。

我卻悄悄,悄悄地視如珍寶。

歡迎作家徐焯賢先生加盟博之以文

各位同學,新一年的中文科網誌又繼續上路了,為了提升同學閱讀與寫作的興趣,今年我們誠邀了作家徐焯賢先生加盟「博之以文」成為駐站作家,定期發表文章,並與同學進行交流。徐焯賢先生著有《看三國.談創作》、《放學後的異世界生物室》、《天馬行兇》、《赤心之葉》等作品約三十種,徐焯賢先生也是2019年香港書展九位推薦作家之一。

所有同學的帳戶已經更新,大家請登入及修改密碼及其他個人資料,然後就可以開始投稿及留言了。

大家如有任何問題請與你的中文老師或中文學會主席或聯絡

 

我在逃。

逃到了天昏地暗,天涯海角。

卻仍是如此。

洗腦的音樂常在耳邊響徹,我對此厭倦。尊重在荒謬的政治中被壓榨着。每次聽到,怒氣更發,牢牢的緊握着拳頭,凝視着,卻終究只能無力地低下頭,放下手。

我不服,你也許不甘。

不服就此放棄,不甘如此荒謬。從前的我也許只懂蠻勁,如今卻求奢望。會對着別的國家會投以豔羨目光,自己的社會卻受規則束縛,不敢直視。

我不想,你同樣不願。

不想自由被抹殺,不願人權被帶走。人們現在都擔驚受怕,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因而放棄了,便沉迷於紙醉金迷之中,以磚土,酒色來麻木自己。

我抵受不住,只能遠去。

回到起點,卻物事人非,唯那紅旗高掛。這家不再熱鬧,只剩寂靜。看上去卻是一堆黑影掠過,從前的個人色彩早已磨滅。他們的眼是空洞的。靈魂?已在那強權的腳下。

他們賺着錢,卻苦着活。他們的生命彷在那群高官的微笑中划過,危在旦夕,卻無能為力。自知苦況,但只能眼眼白白地看着這一切,這是人最可悲的事。

看着這惜日的城市,不禁百感交集。他們的神情對比從前他們的笑容,顯得更為落泊,罪惡感亦湧上心頭,後侮當初沒做的事,一道哽咽隨之而來,我呆看着四周,熟悉的街道,那紫荊花早是血紅,純白的自由之花,只在我的心裏默默綻開。

呆望着,淚珠霎時流出。

一滴是裹覆着我心裏的不甘,一滴是蘊藏着對人們的愧疚,一滴是穿透着這紅旗的暴行。我感受着這壓逼的空氣,咬着牙,握着拳,背向而離,把那淚流滿面的我,狠狠的拉走。

對不起。

同樣是六月,三十年前的他們,手無寸鐵,他們雖是星星之火,卻足以燎原。面對着火熱槍炮,無情鐵腕,卻仍穿插其中,即使血流滿面,渾身是傷,他們仍在彼岸喧告着,為的不是什麽金錢,酒肉,而是那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們和他們別無異樣。

或許六月是伸冤的日子,那冤雪該散落在這小城中,讓人感受那份痛,那份哀。我們也許不應就此呆着,讓那飛霜暴雪捲起,使那強權凍結,捉緊那僅存的自由民主。

不求你會聽到,但願你能知道。

警鳴聲響起

赤光映出

我在逃

逃進去人們的心裏,社會的四周。

默默的等待

束縛

是一種枷鎖,

牢牢地,緊緊地,將你每一寸的肌膚,鎖住了。

你嘗試掙開,

無情地,冰冷地,鐵鍊嵌進你的皮毛,更痛了。

你死心不息,

大力地,顫抖著,妄想逃出,但冰冷的它沒有感情阿。

放棄吧,悶熱的空氣鎖住汗水,揮發不了,就像困著的你,根本沒有辦法,被無情的人世迫壓著,躲不了。

炙熱的心藏不住地跳動,就像你重獲了自由一樣,生機勃勃,

可笑,被你身掩埋著的心臟,何來的自由?

眼神虛無縹緲的你,還在想什麼?

是如何突出重圍,還是接受現實?

最後的你,遍體鱗傷,為的是什麼?

安定的生活,還是為了未知的拼搏?

其實⋯⋯你沒有發現嗎?

你一直都是你自己,沒有鐵鍊,沒有枷鎖,更加沒有被綑綁著,

一次次的掙扎、吶喊,是想訴說什麼,還是想告知什麼。

在你的生活裏,從來都很很自由,因為是你創造了它;

但同時你也因為創造了它,被自己一味單純而又不假思索的碎片,束縛了。

童真

中學了!請問你還有童真嗎?試想想,你還記得兒時的夢想嗎?捫心自問,你還有著一顆天真無邪的心嗎?抑或,你已經忘卻了童真呢?

小時後,老師在課堂上問︰「你們喜歡上學嗎?」那時,一臉稚氣的我,雀躍地舉起手來,告訴老師︰「我很喜歡上學啊!因為上學能令我學習到新知識!」在我的一篇「我的志願」的文章裡,我寫下「作家」二字,因為那時的我,覺得著書立說,向所有讀者分享我的所見所感,可以影響大眾,令人嚮往……我曾幻想自己在某一天可以舉辦新書發佈會,與一眾支持者見面。

可是,隨著我遂漸長大,所知的現實與我理想有所違背,心中開始萌生出很多把聲音,使我卻步……「作家?說真的嗎?能賺大錢嗎?」、「哈!你能寫得出什麼好東西嗎?」、「在現今的時代,作家一職可以養活自己嗎?」、「你不要再做無謂的作家夢了,面對現實吧!」,云云。我開始懷疑自己,小時候便已為自己訂立的作家夢有錯嗎?當一位作家,真的只可空想嗎?於是,我在小時候的那一篇名為「我的志願」文章上,把「作家」一字塗抹掉,寫上一份為人儆仰的職業—「律師」。

在高中,所有測考使我喘不過氣來,更別遑論什麼學習新知識,所學的都是在應付文憑試……兒時說什麼「學習新知識」,到了現在,不過是一派胡言。上學,不就是為了應付文憑試嗎?

隨著我逐漸長大成人,面對著人心險惡的社會,我開始防範別人、猜度別人,以免自己受傷害。突然想到自己兒時的童真,心想︰當初那顆天真無邪的心在哪呢?難道在這個社會下,我真的不可以單純地幫助別人嗎?一定要考慮自身的利益嗎?

我在想,當初的童真還存在在我的心裡嗎?抑或,已經被「社會」這惡魔逐漸蠶食了呢?若然,在這個社會上,每個人都尚存著一顆童真的心,那是多好啊!沒有爾虞我詐、充滿希望……

但願各位的心中仍有童真,縱使心中只餘下一絲童真,也不要放棄它……